顔月沉走時說過自己要去兩三個小時，回來時二人在市場回合即可。洛星便決定跟去小學看看情況，他可不能吃這啞巴虧。

社區内的小學看上去破舊很多，鐵大門搖搖欲墜，門口有個老大爺躺在值班室裡閉目養神。

洛星想着偷偷溜進去，他緊貼值班室窗台下，慢慢往前擠進去。

誰料剛邁出一步，那老大爺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窗戶，涼涼道：“不許進。”

小伯恩山頓時縮了脖子，頗有些尴尬，下意識把臉埋進牆裡。

鼻尖觸碰到帶着牆灰味的冰冷才回過神。

——我又不是這的學生？我尴尬什麼。

洛星松松鼻，擡頭看人。

保安老大爺臉上溝壑滿是歲月的痕迹，鼻頭突出，神态十分像個老态龍鐘的巴吉度，他慢慢吞說：“我這眼神是不行了，但我鼻子可還是寶刀未老。”

獸人對幼崽都有着天然的包容，但老師對犯錯的學生沒有。

老大爺見是隻小狗，隻當是遲到的學生，教育道：“你是哪來的？遲到了吧，讓你老師來領你！”

洛星本來都回憶起埋在骨子裡的恐懼了，聽聞此言，借坡下驢說：“我班主任是塗言老師。”

老大爺眼中精光一閃，笑道：“塗言騙過你東西？”

洛星一噎，心道那兔子的仇家這麼多？

“塗言一天天沒個正形，竟會惹事。來了兩年，沒連續教過一個月書。”老大爺舉起水杯喝了一口，低頭吐了個口茶葉，罵罵咧咧道。

竟然真是個老師？洛星大驚失色，對于這種人教書育人表示了擔憂。但想到自己世界中也是一樣，好壞老師皆有，其實品行全看個人，不論職業。

“大爺，您能告訴我他去哪了嗎？我被騙了一個肉夾馍呢。”洛星肉痛道。

“你被騙了什麼？”大爺問

“一個肉夾馍。”

“一。”老大爺舉起一根手指。

“什麼意思，大爺。”洛星有些迷茫地看着大爺的手指

老大爺繼續舉起手指頭，“一袋鹽，我告訴你塗言家住在哪。”

看樣子你沒少靠這個掙東西啊。洛星腹诽。

但他已經失去一個肉夾馍了，萬萬不可能因為這事再失去一袋鹽。洛星轉頭就走，走到半路又覺得氣不過，回來拿出自己魚籠裡裝的魚，試探道：“這個行不行？”

“成交。”老大爺果斷同意。

洛星：……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冤大頭。

“塗老師就住在15号樓的502，你直接去他家找他，他跑不遠的。”老大爺拎起洛星的魚，放在鼻頭下嗅了嗅，很是心滿意足地舔了舔嘴，轉頭找了個小缸子養着。

洛星告别老大爺，心情頗為複雜地前往15号樓。

二人來時，洛星挂念之前的魚籠，專門去公園裡看過一眼，裡面有一尾巴掌大的小鲫魚，本來想着換點什麼，如今便宜了保安大爺。

他發現這裡雖然是荒星，但是獸人們的神态都很正常，而且自成一個小社會，想來運轉得不錯。

他忽然對領地的首領感了興趣。

嗯……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洛星一路走，兜兜轉轉，又找了幾個人，終于在七拐八拐後迷了路。

是的，迷了路。

為什麼一個小區還這麼難找地方啊？我可是現代人啊，有沒有金手指一類的東西啊。

提起金手指，他想起了系統，幾天前還說要給他傳輸更為完整的信息呢，今天就不見了，也是真的離譜。

他走的累了，心想算了不找了，回去看看顔月沉回來沒有。卻在走過下一條胡同時看到了熟悉的兔八哥——

“你這個騙子！還我肉夾馍！”

“我擦！是你！”

二人同時開口，塗言還是一隻大兔子的模樣，正想溜走。

電光火石間，洛星變為人形，一把揪住兔子耳朵。

“欸欸欸欸——松手了，松手了，哥！我錯了錯了！”兔八哥被揪得眼淚直往出冒，呲牙咧嘴地求饒

“我一放手你跑了怎麼辦？你先還我肉夾馍！”洛星雖不忍心，但一想到那肉夾馍可以頂三袋土豆，手上用勁更實。

“我的哥！我的爺爺！我錯了，我不該騙你肉夾馍的，你先松開我，我肯定不跑！”

“真的？你發誓！”

“我發誓，如果我跑了，我就……會變成個大文豪！”兔八哥說完，趁洛星松懈，也化為人形，耳朵自然從洛星手裡脫離

洛星沒有防備，被他跑了，正捶胸頓足。

下一秒，兔八哥又灰溜溜地回來了，旁邊還站着一雙熟悉的靴子。

正是顔月沉穿的那雙。

“怎麼回事？”顔月沉一臉殺氣。他單手拎着人形的塗言，那是一個娃娃臉有一口大門牙的年輕男人，此時一臉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