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地牢陰暗幹燥,時不時有風呼呼吹過。
洛星早前獨自下來過,對囚牢外部并不陌生。如今再與顔月沉一起下來,發現囚牢外部的守衛多了兩倍不止。
“城主,夫人。”
為首的士兵長率先發現二人,帶領手下行禮。
洛星來此半個月左右,還不是很習慣這裡尊卑分明的傳統,面上還有些無措。顔月沉已熟練地擺手,示意幾人起來。
“現在裡面關着幾個?”顔月沉立在門口,簡單幾句話卻顯出幾分氣勢。
士兵長老實回道:“最初5人,除了那個亡靈法師,大多是吉卡爾加的人。昨天下午又關進來8個中央國的司祭,現在一共有十三人。”
顔月沉又問了幾個問題,大多是裡面囚犯的情況之類的,士兵長回答流利,看得出很負責任。
顔月沉聽完答案後,面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變化,隻說:“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士兵長連忙低頭道:“不敢,城主大人。職責所在。”
“我要進去一下,你們在外面就好。”
士兵長一愣,,說:“這……需不需要把囚犯提出來審問?”
“不用。”
顔月沉說罷,與洛星一前一後走進牢房。
洛星上次來止步于牢房門口,還未見過内裡樣子。如今走進發現城堡地牢簡陋,四周是未刷白的石牆裸露在外,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會遍布刑具,隻沿着兩邊用混合秘銀的金屬造了一些牢房。
幽深的走廊,兩側稀稀拉拉地關着人。
洛星一眼便看到了當初鼓吹他加入“屠龍小隊”的巴納德,他兩頰微微凹陷,看上去有些虛弱。見到洛星過來,上下打量一番後,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洛星頗有些心虛地避開了他灼熱的視線。
當初被作為新娘送來的巴納德小隊是最先入住城主府地牢的人,但很快就被他抛之腦後。
巴納德小隊的人隻是用陌生又警惕的目光看着顔月沉,但看到洛星後,眼神一變。
他們大多認得洛星是與其一起來的新娘之一,當初洛星拒絕加入,他們還隻當是精靈的高傲。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隻精靈長得這麼好看,竟然叛變了!
年輕一點的莫雷一副看着禍國殃民的妖妃的模樣,與之相對的是,他隔壁牢房的那個女性魔法師,看着顔月沉與洛星的視線中透出一股奇怪的火熱。
關在最後面的卷發男低頭避開了他們的視線。
啊哈哈,怎麼有點尴尬呢。
洛星一言難盡,然後默默往顔月沉身後擠了擠。
顔月沉并未在巴納德這邊停留,而是直奔牢房的最後。
中央國的司祭們比巴納德小隊的情況慘了不止一個量級。
巴納德小隊還隻是被顔月沉單方面揍,司祭卻是被切切實實的沖擊波轟炸到了天上。所以住在牢房裡的司祭穿着破破爛爛,臉上灰塵撲撲,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
看見顔月沉過來,有的垂頭喪氣有的怒罵。
“……不過是賤民出身,如今給教皇陛下帶來煩惱,就該默默的死去,怎麼還有心還手?……”
洛星粗略聽聽,污言穢語不堪入耳,語句中時時有股責怪顔月沉還擊的味道。洛星皺眉看去,那是一個尖嘴猴腮的司祭,從僅剩的衣服來看,品級要高一些。
洛星心念一動,準備彈過去一顆草籽,好好教訓教訓他。
顔月沉已經先動手了。
囚牢氣氛一轉,兩側的燭火忽閃,像是一陣看不見的風吹動了火舌。
洛星隻覺得氣溫突兀地降了下來。
下一秒,他汗毛直豎。
仿佛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正在逼近。
那個本來正在罵人的司祭也感受到了不對勁,他下意識地住了口。
但是已然來不及了。
他隻感覺胃裡一陣翻湧,那感覺正像貴族宴會中吃飽後催吐的飽腹感。随着不斷痙攣,他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吐出了一大口黑水。
“嘔——”
“什麼東西……嘔”這下他終于來得及覺得害怕了,一句話未說完,緊跟着黑水源源不斷地從他嘴裡噴出。
“……嘔……嘔……”
他跪倒在地,再也顧不得幹淨與體面,腦中一團漿糊,隻有自己為何如此難受的想法。
“劉易士!快住嘴,你中的是詛咒魔法,不說話就行了!”就在這時,隔壁牢房關着的科林大喊。
那正吐黑水的司祭也反應過來,不再說話,症狀果然減輕不少。
洛星看得一陣惡寒。
但想起這群司祭的所作所為,多少也覺得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