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艙内,安離世開口問道:“你們有誰能來頂替我一下?”
昏迷的林墨梵、受傷的陸豔都需要他的治療。
結果偌大的飛船内無人應聲。
安離世瞪大了雙眼,但是眼睛還在看飛船前行的道路:“隊長,你來吧?”
開飛船是每個指揮系都需要學習的基礎技能,總不能隊長這麼無情吧?
江楓尴尬地咳嗽一聲:“我不會。”
懸浮車、飛船甚至是星艦,她都不會開……
畢竟在指揮系學習的是她哥啊。
飛船内的空氣靜默了一瞬,還是遊夕先解了圍:“我來吧。”
江楓不會開這些,所以當初遊夕特地去學了。
遊夕上前頂替了安離世的位置,後者則是掏出自己随身攜帶的小藥箱。
江楓沉默許久,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林墨梵,将嘴邊準備袒露自己身份的話給咽了下去。
遊夕從一旁觀察到江楓的神色,明白了她的意思,沒有開口制止,隻是在江楓看向自己的時候,向江楓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之前在Ⅵ号星的時候事情頗多,不好詢問,現如今事情告一段落了,一些以往忽略了的細節都被一一想了起來。
林墨梵在安離世的治療下開始悠悠轉醒。
江楓也終于下定決心開了口:“我有事和你們說。”
正在閉目養神的陸豔聞言擡頭看了她一眼,閉上眼睛又睡了。
安離世像是沒聽見,繼續為手上的林墨梵包紮。
略微清醒過來的林墨梵向偶像投來了視線,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轉到了安離世遞來的藥液上。
沈幽則是對着光腦,不停地給媽媽沈絮發送消息。
這次事件雖算不上圓滿解決,但是好歹解決了這件事,應該能夠返回首都星……了吧?
見衆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江楓略微有些愣神,但她還是将自己預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我不是江澈。”
此話一出。
飛船還在遊夕的駕駛下平穩地開着,陸豔這次連眼都沒台,林墨梵因為藥液太苦而皺起了臉,安離世則是給林墨梵系了個好看的蝴蝶結。
沈幽還在搗鼓她的光腦。
江楓:“……”
“我說,我不是江澈。”
她又重複了一遍。
回答她的還是寂靜無聲的飛船。
過了一會,總算有人開口了。
林墨梵給了安離世一錘子:“包紮就包紮,你還給我系個蝴蝶結幹嘛?”
安離世:“我隻會系這個,你愛要不要。”
“我不喜歡蝴蝶結,你給我拆咯。”
“拆了你自己系。”
江楓:“……”
“有沒有人在聽啊?我不是江澈,我叫江楓。”
陸豔覺得煩:“聽見了聽見了。安靜點,江隊。”
“你們沒有一個人覺得有些意外之類的?這個反應有點不對勁啊?”
陸豔擡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嘴巴不講話。”
江楓:“……”
“你們為什麼一點都不意外?”
“江隊,”處理完林墨梵身上的傷口,安離世終于給了他的隊長一個回應,“之前在地下室的時候,陸豔就叫了你的名字。”
隻不過當時情況緊急,事有輕重緩急,所以沒有人去問。
“那你們不好奇嗎?”
突然從江澈變成江楓,你們就沒有一點好奇嗎?
“不好奇。”林墨梵說,“你是‘長久’,對我來說就夠了。”
“長久”背後的人到底叫江澈還是江楓,對他來說都不是重點。
“一點都不好奇?”
“不好奇。”沈幽從光腦屏幕中擡起頭,從兜裡掏出一個巧克力棒吃了起來,“江隊是江隊就行了。”
她從一開始認識的就是江隊,隻要這個江隊是她的江隊就夠了。
而且,江隊是迦樓羅認可的人,這點不變就夠了。
“那你們就不好奇陸豔怎麼會知道嗎?”
“不好奇。”
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江楓:“可我好奇。”
除了駕駛飛船的遊夕,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閉目休息的陸豔,似乎是在等待她的答案。
衆人的目光太過灼熱,到底讓陸豔睜開了雙眼。
她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從兜裡掏出一個令牌交到江楓手裡,随後又閉上了眼睛休息。
那是江家的護衛令牌。
江楓總算串起了一切——陸豔是自己的護衛。
每個江家繼承者都有屬于自己的護衛,江楓的護衛是一名女性,哥哥江澈的護衛則是一名男性。
後來江楓兄妹離開了江家,江澈的護衛後來成為了江慨的護衛,她的護衛則應該在江橙身邊。
所以當得知自己曾經的護衛是陸豔的時候,江楓難免驚訝:“你是小胖墩啊?”
她從來沒想過這種可能,而且小胖墩和陸豔的性格并不相似。
她如何将當初天天一起去廚房偷東西吃的小胖墩和眼前的陸豔聯系起來啊!
這話吸引了原本口口聲聲說着“不好奇”的三人的注意力。
這個稱呼勾起了林墨梵的好奇:“什麼小胖墩?!”
陸豔之前是小胖墩?!
陸豔咳嗽了一聲,臉頰略紅:“是我。”
這是承認了“小胖墩”的稱呼。
林墨梵傾身上前,略有些不怕死的意味:“你以前真叫小胖墩啊?”
此話一出,他就得到了陸豔的白眼:“隻有她能這麼叫我。”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江楓。
林墨梵立刻明白,對自己的嘴巴做了個拉拉鍊的手勢,示意自己不會亂說。
江楓将令牌還給了陸豔:“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陸豔:“天幕之戰的時候。”
“最近你過得怎麼樣?我以為你會在江家。”
“挺好的。我是陸家失散的孩子,您離開後,陸家正巧尋來,我就回去了。”
陸豔的故事很老套,當初出生的時候抱錯了孩子,親子鑒定是千真萬确的,所以她就回了陸家,其中的具體緣由對陸豔來說無所謂,也就沒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