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巍怕死,此時是沒有半分的演技,全是真情實感!
見他這幅模樣沈清濯竟一個不注意笑出聲來,“哈哈……”
方巍這時候也是來了膽子,“沈小姐啊,生死攸關之時你竟還能笑的出來?”
沈清濯正色,方巍還以為她要說什麼大事。
比如如何從那幾個綠林好漢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亦或是什麼滴水不漏的計謀,結果沈清濯來了句,“方才敬大人時說的話是真心的。”
方巍更急了,“沈小姐,這都什麼時候了?”
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你不會是真的想将我丢下吧?
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啊!
方巍是真的怕死啊,又加之他對江湖中人不甚了解,總覺的他們是一群無法無天、草芥人命之輩。
再逗下去沈清濯覺得方巍甚至能直接騎着馬頭也不回的就往回跑。
不對,回去也不行,臨堯那邊更危險。
“方大人,我都說他們是俠了,難道還會濫殺無辜不成?”
這時他才回過神來,沈清濯是成心戲弄于他!
“沈大小姐啊,方某年級大了不驚吓啊!”
更何況還是這生死攸關的大事。
“方大人放心,莫說是他們沒有那個心思,就算是有我們這邊有祁大人、甯大俠和大人那幾十号随從再不濟也還有我,我們難道還回怕了他們不成?”
理倒也是這個理。
這又不是在船上,這次人多的是他們沒道理去怕。
這一來一回的方巍膽子也變大了腦子轉的也快了,惡狠狠的看向祁湛和甯扶瀾。
“你們兩個是不是早就知道?!”
吓得祁湛連忙擺手,“方大人,方大人誤會啊,你想啊我也是久居京都對江湖之事不比方大人了解的多!”
方巍又看向一旁專心吃飯的甯扶瀾。
他肯定知道。
還盟友呢,夥伴呢,合起夥來騙他!
都不是什麼好人!
這邊的兩個盟友合起夥來将他騙得團團轉,那邊離州同僚雖還未謀面已乍見寒光。
自己命苦啊!
話又說回來,“離州這邊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嗎?需要在通行要道布下這麼個客棧?”
甚至最後鬧得讓江湖人出面殺人。
這是得多傷天害理,鬧得多大啊!
方巍不禁搖頭,他還以為京城的那幾位已經将官做到極緻了,如今看來這地方上的更是一個賽一個的高啊!
他倒成井底之蛙了。
方巍還沒感歎多久,冷不丁的就聽見沈清濯來了一句,“我們不入離州了,明天來開客棧往東邊走繞着離州走。”
祁湛也贊同,這一間小小的客棧就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彎彎繞繞要真去了離州那還了得?
他們是真的不想再經曆一次臨堯之變了。
當然這個“他們”更多的是祁湛。
總歸多一事不日少一事,能躲就躲。
這聽起來是不錯,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可是......“沈小姐,祁大人,甯大俠你們是不是忘了我還要去離州上任呢!”
他總不能繞着離州走啊!
祁湛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方巍的肩,“方大人,保重!”
保重你個頭!
方巍這時才算是真正回過味來,沈清濯不是會無緣無故逗人的性子,又那樣正經的敬自己酒。
所以那是告别。
平心而論這一路以來方巍并不認為自己幫了沈清濯多少,大多時候都是沈清濯在幫他。
照顧實在談不上,但跟她這樣的人做盟友感覺還是不錯的。
方巍舉杯,“我早就知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他們這盟友做不長。
三人向方巍舉杯,沈清濯道,“無論是什麼樣的宴席也中有重開之日。”
這杯酒瞬間就有了不一樣的滋味......她這意思說他們這盟友還得繼續做下去!
沈清濯所圖謀的不隻是眼前的這一案一州,或許......
方巍的眸子瞬間就亮了,往後有的玩了!
“沈小姐說的對,往後路還長着呢。”
對什麼對啊,方巍總感覺祁湛自從出臨堯以來腦子愈發的不好使了。
自己這一走唯餘他一人面對沈清濯,還有他萬分相信的救命恩人,方巍竟有些同情起祁湛了。
“祁大人,保重!”
“保重!”
不過是去上個任弄得跟生離死别一樣。
這一晚毫無疑問的所有人都喝多了,尤其是方巍和祁湛。
桃花釀入喉甘甜醇香,後勁更是大的很,就算是平日裡小酌也極有可能喝醉,更何況是像他們這般如同生離死别的送别上。
醉的不能在醉了。
沈清濯确認祁湛是真的醉的不省人事後讓還勉強有幾分清醒的甯扶瀾将他扶回房間,自己則獨自一人上了樓。
已經有人等候多時了。
“沈小姐好久不見,我家樓主讓我帶她向您問好。”
正是方才樓下那幾個虎視眈眈的“俠”。
這江湖中負有盛名的人多的是,沈清濯又不是真的手眼通天怎麼可能在入了三年獄之後還能在這荒山野嶺的客棧中就這麼巧的碰到了自己曾經識得的江湖中人?
這些話也就哄哄祁湛這種絲毫不懂江湖事的京官罷了!
方才沈清濯忽悠人是她都怕甯扶瀾笑出聲來!
還好那斯演技還不錯。
當然沈清濯有一句話的确未作假,她見過他們,不過不是三年前而是在十日前的船上。
他們是玉樓台的殺手。
“樓主客氣了。”
為首的殺手奉上一個通體純白的小瓷瓶和一封信。
“瓶中是唐公子為沈小姐特制的藥,一日一粒即可,此瓶中剛好是一月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