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奇怪,平常商賈被山匪劫持定會驚恐懼怕,眼下這······
沈清濯湊上前去,“張老闆,您難道不害怕嗎?”
張啟正是這隻商隊的領頭也也是東家。
張啟幹笑兩聲,讪讪開口,“少俠有所不知,這颍州的匪患不是一日兩日咯,我早便做好了準備。不過是破點财,他們不會拿我們怎麼樣的。”
聽張啟這語氣,他活像是被綁慣了。
這莫名出現的匪暫且不說,商隊行商是為謀利哪會任由山匪坑騙,此路不通他難道還不會改道了?
沈清濯一副深惡痛疾的樣子,好似與山匪有多大的仇一般,“張老闆怎能任匪患猖獗,何不上報官府?再者此路不通為何不改換他道?”
沈清濯面容姣好本就不顯年歲,又加上她現在這幅樣子更讓張啟深信不疑的以為她不過是個沒經曆過人世險惡的小娃娃。
能遇上便是緣分張啟有心提點,張啟開口,“少俠有所不知除卻這條路便隻能走離州,我這商隊若進了離州地界才真的是扒層皮啊!”
沈清濯故作不解,“難道離州也有匪?”
張啟搖頭苦笑,“離州沒有匪,它有的東西比匪更黑心更可怕。”
貪官。
沒了心肝的貪官!
軟舌滑過尖牙,商隊甯願被山匪綁也不走離州,看來離州的情況比她想的還要嚴重。
沈清濯在心中默默為方巍點了一根蠟。
就在這時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來人了。
張啟禁聲,不再同沈清濯亂扯。
不多時,幾個穿着短打粗犷的大漢立在牢門前。
“誰是管事的?我們寨主有請!”
張啟早有準備,就等他這一問。另一邊的祁湛作勢也要出聲,火光電石之間沈清濯毫無征兆的出聲,“是我!”
她不由分說地拽着張啟起身,“是我們兩個。”
祁湛不知所以然的出去了肯定要出事,這可是在颍州,他就算想要找死都不能死在這裡!
幾個大漢并沒有感到什麼不對,不管是一個還是兩個于他們而言都不重要,隻要能給錢就行。
張啟雖被沈清濯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先在也不敢做聲。
一個不知輪廓的尖銳物體此刻正抵着他的後腰。
張啟平生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與這三位不知來由的少年郎同行。
本以為是個不谙世事的女娃娃沒想到卻是匹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
他現在可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沈清濯的動作很隐蔽,那幾個大漢還以為她是害怕故而牽着張啟的衣袖,看她眼神怯生生的像是個乖巧單純的小羊羔也就沒想太多直接開了牢房門請兩人出來。
兩個大漢在前面領着路,另外兩個則在後面看着他們。
不過這好歹是在他們自己的地界上看不看得也跑不了,也就沒上什麼心,兩人在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抵着後腰的尖物被沈清濯換到了側面,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膽小的女兒挽着父親。
和諧的很。
張啟從商多年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現在的狀況他與其說是怕更多的不如說是疑惑。
在試人這方面張啟也算是頗有心得,他看的出來一開始沈清濯的确是對颍州的山匪了解不多,起初他們三人被抓面上雖也算的上冷靜但細小的動作是做不得假的。
那個高瘦的白衣公子的小腿都快抖成篩子了。
面上的冷靜不過是強裝鎮定罷了。
如此可見在今日之前他們并不知道颍州山匪一事。
可既如此沈清濯又為何突然劫持自己?
老了老了,腦子是愈發的不夠試了。
猜不透啊!
沈清濯似是看出來張啟的心中所想,出聲道,“張老闆不比多想,我也隻是對這山匪頭子有所好巧,想見上一見罷了。”
腰間尖銳的感覺消失,一個做工不算多精緻的骨哨出現在張啟眼前。
沈清濯将骨哨随意晃動了兩下,“張老闆放心,我不會做逾矩的動作的。”
張啟看着他眼前的那支骨哨一時無言,這還不算逾矩嗎?!
不多時他們被領到寨主面前,幾個大漢向寨主抱拳,“大哥人帶到了。”
沈清濯适時擡頭,她的視線毫無預料的撞上了一隻幽深的眸子。
對,一隻。
另一隻被掩藏在昏暗的眼罩下。
那一瞬間他們周圍的氧氣好像被抽幹,時間在此停止,外界的一丁點聲音也傳不進來。
沈清濯有點喘不上氣來。
她下意識擡手摸向自己腰間,空無一物。
她忘了,她已經沒有鞭子了。
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最後房間中隻餘他們兩人。
她聽見他說,“坐吧。”
沈清濯未動,固執的看着他的眼睛。
眼前的這個結果她不知是好是壞。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