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爬表哥床榻這個事情,當年也是小小的沸騰了一段時間,都說盧芸阿娘太過純善,讓這等蛇蠍女子養在家裡實屬愚蠢。這事情在這這位繼外祖母徹底掌權管家之後,聲音越來越小,她的兒郎随着年紀越長,能力越強,官也越做越大,直到盧芸娘子嫁人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傳言了。
這件事情,除卻一些稍微有些年紀的娘子們還知道些,現在的貴女小娘子們幾乎無人知道了。
玄淨這一提問算是直接問到了這繼外祖母的大動脈上。
玄淨見她那平常端是慈眉善目的繼外祖母褶皺的面孔上,出現了青紅不接的不自然面色。
這裡面一定有鬼,這老妪可不是那會被一句話驚得變了臉色的人。玄淨心裡念念有詞,想着找機會問問阿娘。
那面色已然不忿的老妪,看着玄淨這麼肆無忌憚,本來就是來抓他和這蕭郎私會,此時更不準備客氣。
“淨娘,你和這蕭郎的事情,也是我們一些長輩想撮合而已,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麼投緣,私下裡竟然都相約起來了。”那繼外祖母像是知道了一件喜事,拉了身旁另一個娘子的手,“這年少就是不一樣哈哈哈。”
“這可是大好事啊,恭喜盧娘子了,這少年人有情,你這做外組的可是要嫁外孫女啦” 旁邊不知什麼婆子,順着繼外祖母的話就捧了起來。
“各位,能容我插一句麼?” 周郎對着衆位娘子深鞠一躬,話還沒說,笑容先達,一雙漆黑的眸子也蘊着笑意,一臉柔情的對視着每一位娘子。
娘子們見郎君俊雅,也都停了說話聲。
“在下周立,各位可能是誤會了,是在下約見了李小娘子,這蕭兄隻是陪同我一起。”
這周立郎君最近好多娘子都有注意到,畢竟他是由秘書省的長官親自帶了大慈恩寺與諸位小娘子們相看,雖然家世貌似中落,現在雖然和那蕭郎同為教書郎,可是這上升潛力可不同,這蕭郎可被他那長兄壓制在這職位日日和典籍作伴,許久未在升遷,這周立郎君可是有耀升為監察禦史的可能。
而且容貌俊逸,家世不顯,将來指望嶽丈的可能就大些,自然也會對自家的娘子溫和些,這好多娘子都明白這蕭盧兩家的小九九,今日也就來幫襯下,能促成一段姻緣也好。
如今反而都對着周立郎君起了興趣。
玄淨見那周郎已經幫她解釋了,就無意說話,别憑空添亂,惹了那繼母外祖母一頓編排做實了什麼就不好了。
她決定不輕易出聲,安靜的還是坐在那石桌子上,手裡捏着趙小娘子披帛婆娑把玩着。
“周郎君,這玄淨和這蕭郎乃是長輩們早已看好了,不知周郎君為何要相約呢,這怕是不太好吧?"玄淨的繼外祖母看玄淨不搭腔不上鈎反駁,她還想編排,又被那周郎搶先說了話,說的就是這麼駭人聽聞的話。
這周郎新貴,也不怕得罪了盧家和蕭家,還真是大膽,不要命了。
蕭郎趁着衆人說話的功夫,竟然在是桌上把那典籍都收拾妥當,看樣子是想遁走的意思。
玄淨給了過去一個眼神,大意是你要不幫忙,那我就不幹了,你現在别想輕易走。
蕭郎無奈,捧了典籍,一手摸了胡須,他也沒有辦法,要是李家不同意把他那良妾擡做正妻,今日若是不說話,來日得罪的還是自己的正妻,想想就令人頭痛。
幹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謝盧娘子和長輩們厚愛,隻是在下是周郎同僚又是好友,怎能為了這并不存在的婚約奪人所喜,實在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不若盧娘子今日正好回去和各位長輩說了,在下并無意,李小娘子已有愛慕之人,這事就算了吧。“
蕭郎本就長得老,續了胡須就看着年紀更甚,說完還歎了一口氣,看着更是滄桑。
繼母外祖母盧娘子聽完就不樂意了,這說的什麼話。這婚約兩家早已打算好,豈能容了這幾個小童亂說話就不作數了。
這蕭郎她不好說,自有那蕭家教他如何處事做人,這周郎位卑,就算是潛力新貴又如何,這玄淨,那陰恻恻的眼神看過去,這可是自己的外孫女,自然自己怎麼說都可以的。
“淨娘,你一為及笄的女娘,怎麼好與這周郎私下相會,私相授受,這于情于理都不符禮節呀,我知你自小在鄉下長大,盧芸想必也顧不過來你們這麼多,你又還有位妹妹,怎麼就能做出如此有傷風化的事情,也不怕影響了你們的聲譽哎。“
“也是我不對,我今日聽縣主說,你住在裴府也是這樣,這樣不分場合的和郎君們說話,哎,這周郎想必也是被你蠱惑了,正好你阿娘的府邸還在收拾,不若住到外組府上吧。你也不會這樣如此不識禮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