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觀外。
剛從賀蘭府邸出來的裴松風,馬不停蹄的帶着侍從來到了華陽觀,他的馬還和李玄淨的牛車擦肩而過,那牛車颠簸扭動,很不正常,可他心中急切,并沒怎麼注意。
果毅将軍一臉滿足,正捧着那食盒洋洋得意的品鑒。
看見遠處裴松風打馬過來,連忙上前去迎。
“裴中丞,怎麼這個時辰來觀裡啊,這祈福齋醮禮都結束了,這馬您給旁邊這小将軍就行,他幫你看着。”
果毅将軍連忙上前搭着話,一邊給那小巡衛使了個眼色。
裴松風下馬,與兩位金吾衛互相行了禮,順手就将馬繩遞給那個伸手來接的左右街使。
“那多謝将軍了,小将軍也辛苦,來找上官禦正和李司籍,趙工部還沒走吧?他們現在可在西跨院?”
聽到李司籍的名字,那果毅将軍的面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禦正的馬車剛走沒多久,想必是急着回宮了,您說的那位李司籍應該也走了沒多少時候,趙工部還在的。”
旁邊的小街使還沒練到能張嘴就扯謊的地步,聽到李司籍的名字都有些心虛,接着馬繩,借着安放馬匹的由頭,連忙走了。
不過那張将軍也不算扯謊,這李司籍也的确沒走多久就是了。
“多謝将軍了。”
仙玉女冠的住所處。
趙坤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着,一邊的胡桌上放了些果酒,他有一搭無一搭的和還在整理文書的仙玉說着話。
天色有些昏黃,太陽已近西山,從天邊斜斜地射向屋内,穿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那湖藍色的西域地毯上留下些斑駁的光影。
“你說這裴。。。”
咚咚咚的幾聲敲門聲,裴松風讓趙坤的侍從敲響了仙玉女冠的門。
趙坤一個鯉魚打挺起來。
“我就知道是你,剛還和仙玉說起你,怎麼這個時辰才來。” 那李司籍都走了,他的人可是一早就去宮裡找他了。
“一些事耽擱了。”
裴松風目光跨過趙坤,直直像房間後面看去。像在找着什麼人。
仙玉女冠跟着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空空的隻有一些書架和放了一株梅花的琉璃瓶,那還是上官禦正贈予她的。
仙玉笑着從桌台後面走出,與裴松風互相行了個拱手禮後說道,帶了些打趣的意味。
“李司籍剛走沒多久,怎麼你在觀門口沒看到她麼?”
“對啊,算算時辰,你來的時候,她應當還在,你沒看到宮中的牛車麼?"趙坤也是疑惑。
裴松風愣了一下,宮中的牛車他下馬的時候還看到在門口呢。不過他記不太清了。
裴松風來了,趙坤也該走了,算算時辰,宮宴的時候也要到了。趙坤也不該待的太久,即便仙玉不舍,也要開始趕人了,她若不趕人,和趙坤估摸着要賴在她這裡到最後一刻。
她可不想惹了他家人的不悅,他的阿耶和阿兄偶爾會去工部的官署裡去尋他。
“你倆也别站在這了,等下宮宴的時辰也好到了。想必那李司籍在宮中忙呢,也該走了。”
裴松風本想着來觀裡,他有些話想同李玄淨說,兩人還可以一起度過些無旁人叨擾的時光,可惜遺憾,自己終究還是沒趕上,被那賀蘭娘子耽擱了好一陣子的功夫。
不過他來本就碰個運氣,宮宴開始,想着那小娘子也會跟着禦正回宮準備,也待不了那麼久。
華陽觀門外。
“裴中丞,趙工部。”
果毅将軍想趁着無人偷個懶,剛要找個地方坐會,裴松風和趙坤就從華陽觀走了出來,他又連忙上前打招呼。
裴松風看了眼觀外,宮中的牛車并不在,想必是走了,難不成那小娘子在車裡沒看到他,或是他記錯了?
他多年養成的警惕性讓他這巡衛有些奇怪,尤其是那替他看馬的左右街使有些古怪,像是心虛害怕。
那人一直不敢擡眼看他,遞給他馬繩的時候手都有些哆嗦。
他咪了眼,那小巡衛哆嗦的更厲害了。
張将軍見此,打了那小巡衛頭一下。
"做什麼哆哆嗦嗦的。“ 那動作活像是這小巡衛的阿耶,而不是主司将軍。
“他剛調過來沒多久,他家裡人讓我照看着點,沒和裴中丞這麼大的官說過話。”
“行了,你别吓着人家,張将軍我們走了。’ 趙坤肘擊了一下裴松風,打了圓場,一個小巡衛緊張而已,犯不着這麼吓唬人家。
兩人翻身上馬,回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