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恙知道自己這樣根本出不去,于是掉頭找其他出口,皇天不負苦心人,在那個奇怪的女子來的方向他找到了一個出口。
也是當時那裡隻有他一個人,突然出現一個女子肯定是有另外的入口。
在天徹底黑了之前他終于下了山,可惜老天和他開了個玩笑,下山沒多久就碰到了山匪,後來他才知道在離山旁邊是白虎山,山如其名,從遠處看像隻老虎,下雪之後就像一隻白虎。
他被抓上了山,和一些同齡的孩子關在一起,他們真的好吵,一直在哭,哭的頭痛,他就閉上了眼睛。
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隻留下了一個胖子和瘦子守着他們,兩人商量着要把他們賣到什麼地方去,他們越說旁邊的小孩就哭的越狠。
“這藍色眼睛不會沒人要吧。”
兩人又是對他的眼睛一陣讨論,說賣不出去就把眼睛挖出來盤着玩。他挺贊同的,他也不喜歡這眼睛,趕緊挖了。
耳邊哭聲越來越大,他突然覺得趕緊把他賣了吧,太吵了,不行把他殺了吧,吵死了,最讨厭小孩子的哭聲,還這麼多,此起彼伏。
“别吵了,再吵把舌頭割了。”胖子突然惡狠狠道。
哭聲瞬間消失,這次他挺感謝他的,耳邊清淨了。
接着外面一陣騷動,他疑惑但并未有什麼反應,倒是那胖子忽然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一樣,一雙眼睛似乎想要殺了他。
他不解剛才明明還是想要賣了他們,怎麼突然就變了,剛剛他也沒幹什麼啊。
但又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見過,眼裡滿是恨意又帶着絲怯意,害怕,他在害怕什麼。
外面動靜更大了,“朝廷剿匪,繳械不殺。”
胖子頓時面色慘白,眼睛又直盯盯地看着他,然後朝他過來将他攔腰帶走,他感覺的到胖子跑很快,但身體在發顫,他在害怕。
可明明之前在山下抓他的時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這轉變倒是快。
忽然他感覺胖子抽出了什麼,一股寒意油然而生,他當機立斷射出了袖箭,這還是被綁的時候在地上撿到的,土匪窩裡果然是什麼都有,當時他就偷偷綁在了手上,隻是這袖箭對他來說還是太大了。
胖子瞬間跪倒在地,身後的箭羽鋪天蓋地襲來,他以為他也會一起死,卻沒想到胖子的身子剛好将他蓋了個嚴實,他一點事都沒有。
他被官兵帶走的時候看向胖子握着匕首的手,那姿勢明顯是不熟悉的樣子,和之前離山的女子一樣。這時他才反應過來為什麼覺得胖子的眼神有些熟悉,明明截然不同的人卻又那麼相似。
他想不通,直到在鬥獸場之後他跪在雲台宮,感覺到一道視線直直地看着他,他擡眼間又看到了那即熟悉又陌生的眼神,她的手緊緊抓在床畔,那姿勢和當時握匕首的姿勢很像。
後來他用蠱逼問她證實了他的猜想,她就是那個女子和山匪,他很疑惑她是什麼人,為什麼能變成其他人。
當夢中那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他有了猜想,他是反派,她是不是來殺他的,卻也一直沒有得到證實。隻知道她的确有着某種目的。
天邊泛白,床上的人翻了個身被子踹到了一邊,他将被子蓋好,燭火在即将熄滅的邊緣躍躍欲試,他将蠟燭重新換了一支,瞬間亮堂了起來。
“阿照,新年快樂。”
關門聲響起,床上的人又翻了個身接着睡。
沈恙一夜未眠腦子卻異常清醒,他心中總有種奇怪的感覺,特别是昨晚沈意蕪說的那些話。
丁桓見他回來正想說他去哪了一晚上都沒回來,卻見他自顧自地朝屋内走去。
轉眼便來到元宵的第二日,沈意蕪正吃着糕點,見阿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道,“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你不急我都急。”
阿醉沒想到自己這麼明顯,便大膽道,“公主,您真不送點什麼給皇上嗎。”沈意蕪搖了搖頭。“不送。”
過往每年她都會送些東西是希望刷存在感,特别是她被罰的時候更是往澤安宮送,讓他知道她這個女兒有多在意他,可是現在沒必要了。
知道他對她這個女兒本身也沒多喜歡,隻是因為她的身份,是皇室和世家之間的橋梁,是他對皇後的愧疚,但這些都比不過他的權勢。她懶得去理會了,何況她都準備要走了。
“對了,我要出宮,你不用跟着我。”說着她就離開了。
沈意蕪出了宮直奔驿館而去,驿館的人見了她根本不敢阻攔,她讓人帶她去了周宴行當時住的地方。
出來時手上拎着籠子,裡面是兩隻鴿子,她來就是想看看周宴行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迹好讓她可以送信給他。她看了看手上的兩隻鴿子,卻沒想到正好有鴿子。
是打掃房間的人和她說的,“三皇子說,如果公主來了就把這個給您,說您最喜歡喝鴿子湯了。”
聽到的時候她嘴角微抽,她讨厭鴿子,又沒肉不好吃,更讨厭喝湯。
她笑着說,“對,我就喜歡喝鴿子湯。”就這樣她把鴿子拿走了,應該是周宴行怕兩國公主皇子偷偷通信被人誤解,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
拿着鴿子一路上看到什麼好吃的好玩的胡亂買了一通,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出宮了,以後也看不到這些了,所以有啥買啥,最後買到拿不下了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