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的時候,言旗又是一碗飯一碗湯,而陳玉則是一籠小籠包,一碗面條,一杯豆漿,一盤煮幹絲。
管仲名端着一碗面條,一個包子,一杯牛奶經過,他瞥了言旗兩手的早飯,輕哼一聲。
“哎,怎麼有豬叫啊,食堂阿姨在給豬剃毛嗎?”言旗東張西望,動作誇張,似乎真的在找那隻被剃毛的豬。
不少人悄悄笑起來。
陳玉配合她,一本正經地接話:“早上剃毛對身體好,跑一跑,血液更循環,毛比較軟。”
兩個人都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偏偏管仲名昨天晚上回去被老師訓斥過,今天憋着不敢發作,老老實實找座位吃飯。
言旗憋着笑,和他對視一眼,挑了窗邊的位置坐下。
“你,嗯,第一軍校真闊綽啊。”煮幹絲和小籠包擺在面前,言旗不客氣地夾走一個小籠包,咬開面皮,吸溜完裡面的湯水,啧啧贊歎。
“你要是選了第一軍校,早飯還可以更豐盛,他們給的票限次數不限菜品。”陳玉淡淡地說道。
“我們不一樣。”再來一口煮幹絲,言旗砸吧砸吧嘴:“你是選學校,我是被學校選。我選了第一軍校,人家能要我嗎?那麼多厲害的,人家憑什麼選我?所以我看漠平軍校挺好的,常年倒數,也沒什麼曆史,底子薄,就一個草台班子,我混進去容易。”就算混不進去,在學校附近混個二流販子,也能活下去。
“我聽說其他人也都選的漠平軍校,而且,昨天晚上訓你的老師就是漠平軍校的。”想起昨晚那個煞神,陳玉有點擔心。
她和老師都不在言旗身邊看着,按照言旗那種什麼都不在意的性格……
陳玉真怕她捅了簍子,到時候連個替她兜底澄清的人都沒有。
“怕什麼?大不了把我踢了呗,我回家開個店,跑點業務,替人打打比賽,怎麼都能活,就是比當軍校生辛苦點。不過呢,隻要能活着,有口飯吃,我就可以了。”言旗大口吃飯,恨不得把頭埋進碗裡。
“開店?你不打算繼續駕駛機甲了?”陳玉愣了一下。印象裡,言旗對機甲的執着曾經一度讓老師歎為觀止。
言旗把筷子一丢,輕飄飄地回了句:“機甲一定得在學校裡駕駛嗎?在軍校駕駛機甲是很酷,很帥,但我隻是喜歡駕駛機甲。這一次我總得找個競争小的賽道留在軍校,如果留不了,我得生活吧。陳玉,我沒有你天資卓越。”
還有五分鐘就是漠平軍校新生集合的時間。
她現在是真的有了這頓沒下頓。哎,莫名多了好多憂愁。還是多吃兩口劃算。
陳玉看着狼吞虎咽的言旗,輕聲說道:“小旗,如果漠平軍校不要你,就來首都吧,我們一起生活下去,壓力會小一點。”
昨晚,她一夜未眠,老師走了,機甲不在身邊,熟悉的家也被禁區摧毀。
異鄉異夢一個人,她睡不着。
憂傷的情緒一點沒幹擾到言旗,她在米飯裡找到了新的快樂。扒拉幹淨碗底的飯,咬着筷子,她的視線在半盤煮幹絲和最後三個小籠包上亂跑,說話也含糊不清:“沒問題。師姐,你看,我們能活着就已經很好了,所以捏難過。”
陳玉擡手輕輕拍了一下言旗的腦袋。
把半盤煮幹絲吃完,言旗擦擦嘴,去D區集合。
*
“我發給你們的表格,填好之後傳給我,現在就填。”張克站在最前面四人面前,雙手背在腰後面,神色嚴肅。
言旗來得最晚,站在最後面。表還沒拿到手,就聽見前面的徐明徐玲兄妹在讨論:“哥,要不我還是選機甲設計吧,我甯願不駕駛機甲,也不想和星獸正面對戰,真的太恐怖了。”
言旗拿到表,掃一眼,注意到“機甲設計”和“機甲維修”這兩個職業。
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機甲師的意思,怎麼這個還分開了?
“這個機甲維修是什麼?”她把頭往前伸,笑着問徐明徐玲兄妹二人。
兩兄妹彼此看一眼,眼神裡閃過一絲嫌棄。他們都是在禁區殺出來的人,因為表現好,才破例收進學校。隻有言旗純粹是運氣好,數據不全,加上陳玉的保駕護航,活着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徐明冷冷說道。
“報告!”
言旗高高舉手,望着張克:“機甲維修是什麼?我之前在學校沒學過,老師,你可以講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