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婚姻大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分明就是兩府的長輩定下的,為何這一切無形的壓力還要她來承擔?
“你看什麼?”楚映夢上前一步擋在了李三姑娘的面前,語氣不善的問道。
“你表妹呢?”
李三姑娘冷聲的問道。
沈瓷和裴姝就站在姐妹倆的身後,隻是裴姝很少參加宴會,認識她的人并不多,李三姑娘恰好就是那個不認識的。
但裴姝尚未及笄,她們倆站在一處很好分辨,至少眼睛沒有問題的都可以分的出來。
可李三姑娘非要明知故問,楚映夢皺起眉頭,“你找我表妹做什麼?”
“有不少人說是我搶了她的未婚夫,我想當面問問沈姑娘,她是不是也這麼以為。”李三姑娘一臉的氣憤,她雖是問話,可眼神卻直勾勾的盯着沈瓷。
顯然也已經認出了人。
她的聲音很大,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沈瓷實在是有些無奈,明明她一點兒也不想惹人注目,偏偏這些事總是找上來,她沒由來的想起思怡方才說的話。
果真今日沒有看黃曆。
早知會遇上這些事,她還不如就在府上喂魚。
“沈姑娘,你也是這麼以為的嗎?”李三姑娘盯着沈瓷問道。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沈瓷的身上,仿佛在等她開口,李三姑娘很勇敢,衆目睽睽之下,隻要沈瓷說一句,就可以澄清許多的事,隻要她站出來說一句。
說她和成安伯次子退婚是自願的,不與人相幹。
隻是這樣的事情,沈瓷已經做過一回。
她初來金陵的那年臘月,失去父母被退婚的那一年,那曾經是她未婚夫的人家,甚至連過了除夕都等不及,就要來請她去賞梅。
好昭告所有人,他們是和平退親的。
她已經善解人意過一回。
那樁婚事也退的幹幹淨淨和她毫無瓜葛,她為何要要再善解人意?
沈瓷并未理會面前的人,隻是走到楚映夢的身邊,“表姐,我想去那邊看錦鯉。”
楚映夢氣惱的不得了,聽見沈瓷的話才算是回過神來,立刻一口答應,“行,我們去看錦鯉。”
沈瓷不想搭理李三姑娘,但對方卻不依不饒,非要沈瓷給她一個解釋,急切道:“沈姑娘,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人十分反感。
幾人都忍不住的要上前和她理論,眼看就要吵起來的時候,沈瓷卻攔住了衆人…
*
這兒的鬧劇也傳到了前頭,更傳到了裴珩的耳朵裡,他原本是在和同僚一塊談論公事,聽到這些後便沒了心思,他揉了揉額頭,安耐住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情緒。
和同僚說明了緣由,“家中的弟弟妹妹和旁人起了沖突,還請邱兄見諒。”
“不若一起去瞧一瞧?若是有什麼事也好有人幫襯。”
裴珩随意的點了頭,大步的朝那邊過去,腳步比之以往着急了許多。
衆人循聲而去。
但最先出現的卻是林書易,他聽聞未婚妻去找了他的前任未婚妻,着實一個頭有兩個大。
無奈的和身邊友人抱怨道,“你瞧瞧這都是什麼事?”
身邊的友人同樣聽過不少的傳言,隻是礙于和林書易的關系不好輕易問出來,今日遇上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實在是忍不住,“林兄,你和沈姑娘退親,難不成真的是移情别戀?”
林書易頓時無言,他已是頭疼不已,偏偏還有人要火上澆油,可這些也不是不能說的事,“什麼移情别戀,我和沈姑娘壓根就沒見過幾回!”
“婚約是雙方父母定下的,前平江節度使沈毅當年是陛下面前的重臣,若非出現意外,他的位置絕不止于此。”
平江是什麼地方?這平江節度使是誰都能當的?
當初定下婚約,成安伯府看重的也是這些。
可誰讓偏偏出現了意外?
“她是沈毅唯一的女兒,自幼千嬌百寵的長大,脾氣極壞…”林書易也唯有在好友面前才能說上幾句,實則他說這些并非是空穴來風。
林書易還記得有一回他出門辦事,回金陵的時候,他聽從父母的話特意繞道平江,去節度使府上拜訪,恰巧撞見沈瓷在府上發脾氣…
林書易對沈瓷并沒有什麼好印象,隻是礙于父母的心思不好反抗。
後來,沈家出了事,父母要去退婚,他的心裡其實是高興的。
二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往前走,尚未走近,林書易卻看見了一個從未見過的美人,一時間他呆愣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們的位置隻能看見沈瓷的側臉,她站在絢爛的陽光之中,微風輕輕的吹起她的發絲,落在她的臉龐上。
那一瞬,林書易仿佛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了。
隻能看的見眼前的人…
沈瓷漫不經心的将頭發拂到而後,淺淺的笑了起來,“你問了,我就一定要回答?”
“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