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像是現在,鐘離一走,千精都不知道可以從哪裡去找他,更不想去找。
甚至在脖頸上的無形之物還未調查清楚的情況下又發現伐難和彌怒這兩位副官似乎都是鐘離的人,千精也還是不太想去找鐘離……
嗯。
即使彌怒一直沒有直接說出鐘離的名字,但千精還是自動地把“那位”和鐘離劃上了等号。
那家夥作為仙人,值得他人尊重與敬佩;而且千精也很難想象自己能在和鐘離不清不楚的同時又招惹了其他人。
所以是鐘離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八。
彌怒一直不稱呼鐘離名諱,也讓他口中的“那位”就是鐘離的可能性又上漲了百分之一。
璃月境内唯有仙神不可直呼名諱。而千精如今接觸最深也最捉摸不透的,也唯有鐘離。當然潘塔羅涅要是談了倆神仙作為戀愛對象,那還是當千精之前什麼都沒說。
和神仙談戀愛可以容忍戀愛腦。談了倆那不更好。哈哈,叫摩拉克斯說他心術不正,心術不正的拐了他家仙人才有意思呢。
千精往水中潛了潛,遮掩腦補時不小心咧起的嘴角。
他向來很會消化情緒。
感性是理智判斷的最大敵人,更會讓他人抓住自己的破綻,所以他習慣以恒定的表情來掩飾情緒,内心翻湧念頭然後平複心情,正如剛才他與彌怒談笑時,内心從震驚到無語再到幸災樂禍。
浴室的熱水蒸着白氣。周圍茫茫的一面。彌怒早在千精要洗漱的時候便主動隐匿身形,但他還在附近,所以這也是千精要稍稍矮下身子掩飾自己唇角弧度的原因。
他還是不打算去找鐘離。
千精浮起來。
浴巾挂在不遠處,而他從池子裡走出,在思緒翻湧間又重新給自己找到了符合當下的最優解。
雖然鐘離與甘雨同為仙人還被彌怒尊為“那位”,千精找到他黏着他刨根問底無疑能夠得到很多情報,但這種被動的索求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做法,從來都不是他的選擇。
感覺像是在服軟。
千精隔着毛巾按壓自己的頸部,漫不經心想着鐘離能說早在他們當時見面的時候就全部交代了,現在鐘離涉及的事情還未到緊急關頭,千精沒必要委曲求全,那樣也拉低鐘離對他的評價。
但這位主人的存在感實在是過于強大了。
璃月遍地都是他的影子。
自己身邊尤其多。
雖然從鐘離的說辭和彌怒的說辭來看,自己才是那個居于感情下位的蠢貨,不過在自己脖頸上有這玩意兒的情況下還叫來伐難和彌怒寸步不離跟在他身邊,誰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更強還真說不準。
千精把擦頭發的白布扯下來,随意裹了裹沾水的手串,将半幹不幹的海語情絲推上手腕位置,想着如果潘塔羅涅真的因鐘離而情緒波動劇烈,那他失去記憶也是有好處的,至少那人對鐘離的偏執換來了鐘離的異樣信賴與注視。
彌怒說鐘離不會生氣來着。
不過,真的不會嗎?
不生氣隻是笃定潘塔羅涅自己問心無愧對其他人别無異心吧,哎,可惜,他沒有和鐘離更進一步相處的記憶,真找一個人弄假成真的話,那家夥會找上門嗎?
千精擡起手腕,吻了吻那折射出絢爛輝芒的手工藝品。
會的。
那樣主動權就掌握在他手裡了,對吧這位放養他的監護人?
……
昨天的繁雜事沒有困擾到千精,他睡了個好覺,精神飽滿地處理完北國銀行的日常任務,剛準備出去走走,便遇上了登門拜訪的凝光,這位由于年齡被暫時從千精的粉色榜單裡劃掉的小攤主,遞上了那支票憑證并邀請千精去她的新店鋪地址看看。
“我記得你昨天說,需要了解。”凝光那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在陽光下折射出琉璃般的剔透光澤,“願意我做你的向導嗎。省去了你讓屬下調查取證的麻煩,我也有更高的概率得到你的投資。”
聰明人說話不需要講太多。
但凝光如此詳細如此直白如此坦誠,也是一種表現她誠意的聰明做法。
千精的計劃與凝光的提議并無沖突的地方,他爽快答應,叫上了彌怒與之同行。
凝光的視線掠過千精還保留的手串和彌怒的面孔,心裡已經确定千精和伐難确實如她當時所想并無深入密切關系,但眼前執行官在一夜過後仍選擇把她的飾品随身攜帶而非處理,還是讓凝光有些意外。
種種現象讓凝光覺得這位執行官良善得不像是愚人衆。若這是讓她放松警惕,那也說不通,她現在的地位身份财富,哪一點都不值得愚人衆的執行官親身入局。
對于現在的凝光而言她才是攀上大船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