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樂意做協助卧底這種正義之事。
而且,這确實是一件很冒險、很新奇、很讓人有榮譽感的超常規體驗。
白術終于不再低頭看着手心了。
他擡起頭,看了眼北鬥和刻晴,看向千精:“麻沸散,迷魂香,蒙汗藥。我可以做。也可以,制造頭皮血腫的假症。被人看到,更容易被當作壞人。”
他在補充綁架的細節,提供了藥物麻醉和兇器砸頭兩個緻昏的方案。
千精微妙地看着眼前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三小隻。
真是天才。
他覺得他之前完全小看他們了。
要是真的照着他們的說法辦,恐怕這次枯燥無味的行動會變得非常有趣。
但他沒必要給自己增加不安定因素。
他去玩骰子的目的又不是給總務司送業績,是回收自己的産業。
岩上茶室屬于千精。
他隻是失去記憶,接觸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非法經營這一個切入點罷了。相當于微服私訪正好撞見底下的人欺上瞞下。他會借題發揮,但不可能斬草除根。
那和自家房子進蟲子然後拆了自家房子有什麼區别?
所以他們的方案,不予采納。
僅可以參考。
“感謝你們的熱心腸,但還是不用了。”千精說道,“大人的事讓小孩子這麼操心,很丢臉的,真想幫忙的話,我請你們吃頓飯?”他笑起來:“琉璃亭、新月軒這種檔次的,随便點,讓别人知道我賺了錢學會揮霍了。”
這會兒輪到對面三小隻神色微妙了。
刻晴:“去琉璃亭和新月軒吃飯是揮霍嗎?家裡好像經常請他們的廚師來家裡做菜……他這樣子太容易露餡了……”
北鬥:“連拒絕我們幫忙都不用‘你們還是孩子’的敷衍借口哎。”
兩人心中腹诽,白術則是看了看天色,覺得現在距離飯點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不餓,但千精都這麼多了,他也不好拒絕。
千精知道他們會有不少内心戲。
不過他不會讀心,在對面三人遲疑地點頭後,便征詢了他們的口味,按照自己的想法預訂了新月軒。
現在用餐太早。千精至少清楚這一點。
他早上沒在岩上茶室玩幾場就出來了,聽說是最近張羅請仙典儀,風聲緊。也是挺了不得的,在岩王爺眼皮底下還能這麼放肆。
也可以理解。
畢竟神終究不常駐人間。
吃虎岩過橋後有一塊空地,北鬥他們似乎約好了在那裡放風筝,千精暫時沒有給自己找個保姆工作的興趣,他跟他們打了聲招呼暫時離開,去北碼頭看看莉莉娅和伊戈爾的購置進度。
今天是休息日。
所以孩子不用上學堂,大人也不用工作。
莉莉娅和伊戈爾屬于加班。反正他們很擅長接外快。這一看就是閑不下來的,得需要千精幫忙安排工作的。
“别忘了你的三倍工資,老闆。”伊戈爾帶着千精巡視他剛購置的新船,“喏,這艘船已經在總務司過戶了,登記到富貴老爺名下,戶籍問題我也請老主顧幫忙搞定了。”
“真是時髦的人設。以後我也想這麼試試。”莉莉娅跟在伊戈爾身邊,一邊走一邊記錄今日的船隻檢查結果,她手裡的表格内容涵蓋船漆是否剝落桌椅是否牢固設備是否正常運行等多個檢查内容,“青年礦工繼承遠房親戚遺産,從沉玉谷遠赴璃月港努力經營船隊,然後二把手踢開關系戶遠航稻妻自立門戶——老闆的皮套就和臉一樣,不像是上了年紀的人能有的。”
千精無語。
他的脾氣真是太好了,原本對他虛與委蛇畢恭畢敬的莉莉娅和伊戈爾這些天也是會和伐難彌怒那樣和他開玩笑了。
喔彌怒暫時不會。千精因為他不打招呼進進出出還沒理他。最近彌怒也不在璃月港。
“所以除非我主動坦白,也不會有人把潘塔羅涅和富貴聯想成一人。”千精并不覺得這個設定有什麼問題。
他對礦石的熟悉程度該有個背景解釋,小有資産需要理由,至于選沉玉谷作為戶籍地是因為他真正家鄉沒了而伐難正好來自沉玉谷,至于二把手朝着稻妻揚帆起航?
千精需要有人證明他資産的合法性,但不需要真正的人來證明。
璃月港作為提瓦特吞吐量最大的港口,數不清的船隊來來往往,船由此成為最容易多人少人而難以被查出的寶具。
千精也相信總務司登記備案的能力,但,隻要他們沒有做到百分百,這個空子他就鑽定了。
“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老闆要捏這樣一個身份。”莉莉娅說道,“若是執行官的身份不方便辦事,讓下屬代行,自己必要時出場不好嗎?身份還是你的,哪需要事事親力親為。”
“因為我在璃月港真有遺産要繼承。”千精心平氣和地說道,“可能還有一個很難糊弄的情人。”
“喔——”莉莉娅扭頭看向伊戈爾,“老闆顯然比我們還會玩,套馬甲玩了人拍拍屁股走人,回來還想要以自己兒子或孫子的身份從情人手裡拿遺産。”
伊戈爾認真點頭:“難怪親自上場。這一般人确實把握不住。”
千精扯了扯嘴角。
“滾。”他說,“滾回來。都給你們加班費了還想扭頭就走?明天繼續加。”
沒跑路成功的莉莉娅吐了吐舌。
加班也沒關系。老闆的有意思程度已經讓她不介意無償加班了。她和伊戈爾當年怎麼沒發現執行官裡還有這麼有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