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嗎。你不覺得性命攸關所以氣定神閑啊。”博士笑起來,“但要是你的記憶比你想象得珍貴,你一暴露就有你兩個保镖也攔不住的仇敵抹你脖子呢?”
喔,這時候博士就重要到符合重要标準的程度了。
但這不影響他的态度。
千精漫不經心地想着。他态度惡劣不是因為博士沒那麼重要,而是他覺得對方可能更喜歡他搞這一套。他是真的有在好好思考自己要怎麼樣得到眼前之人的幫助的。
“不會的。”千精這樣回答。
“你覺得你的記憶沒那麼珍貴?”博士也考慮到自己随口一提的例子可能不太實際。
然後他聽千精繼續說了下去:“你不會讓我暴露。以你的作風來說,真準備看我笑話一開始就戳穿我了。”而不是還專門幫他跑一趟海洋禁區看看那裡有沒有伐難和彌怒的線索。
千精彎起了眼睛:“我失憶了,所以我記不起我做了什麼,我可能清空了北國銀行總部的金庫中飽私囊,可能因為懷恨在心燒了壁爐之家炸了女皇冰宮,可能在璃月與二席勾結謀劃非法實驗;上司看我不順眼,同僚要暗殺我,璃月政府百般刁難,然後我的好朋友多托雷出現了,我向他尋求幫助并主動簽下一大堆不平等條約,我的生活好起來了——然後我恢複記憶發現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我平白認下了不屬于自己的罪,還不得不被曾經的同僚如今的主人死死拿捏。”
博士:“……”
千精笑眯眯看着一時失語的博士:“你對我很好,對吧?家中長輩是不是還有除此之外的方案?”
對面的孩童瞬間收縮瞳孔,千精仿佛沒看到似的,輕笑着揉了揉他的軟毛:“不重要,總之你現在是一個人過來的,歡迎來到璃月,我該叫你什麼?”
千精失憶了。但不可能不知道第二席的名字。千精也從未叫過他博士,或是多托雷。
切片仰頭看着此時站着的千精,不知為何更适應對方居高臨下卻笑盈盈的模樣。
“看起來被抓住破綻需要委曲求全的人是我了。”切片說道,“贊迪克。你可以這麼叫我。但這和博士和多托雷的名字沒什麼區别。任何一個我都是我。”
他和隻是失憶的千精不一樣。對方擁有潘塔羅涅全部的财産,而他很不幸地與其他自己共享财産。而由于他的生理年齡最小,他的競争力也幾乎是最弱的那一個。
其他切片應該就不至于被眼前之人三言兩語哄得暈頭轉向了。畢竟處境颠倒、情感共鳴、大人物青睐之類的連招,确實也隻有他這種睜眼發現未來一堆不可描述的小切片會上當。
“不,至少我現在隻認識你一個贊迪克。我恢複記憶後會怎麼樣暫且不說,但是我需要你幫忙打掩護,可以的話順便也敷衍下你家裡人。”千精暫時還不能完全确定博士真的使用克隆技術造出了很多自己,但至少他從贊迪克這裡可以實錘有很多個博士同時存在了,“我會給你報酬的,贊迪克。當然不是這碗龍須面。”
……
莉莉娅和伊戈爾沉默地看着坐在沙發上凝視他們的愚人衆執行官第二席。
他們不太明白為什麼能在九席僞裝身份的據點發現這隻藍毛生物理所當然地坐在這裡。
“我給他開了個報銷額度,他全劃實驗經費上了,所以暫時住這。正好你們需要出公差。”千精也就這樣解釋了一句。
雖然解釋得很具體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解釋。
算了。理解為另一個冒牌貨吧。期待一把他們九席把執行官全換血。
莉莉娅和伊戈爾收回視線,眨眼進入工作狀态。莉莉娅說南十字的船員們對保險很感興趣,但這可能也需要他們花一定時間考慮;伊戈爾表示總務司在海洋禁區上表現出的失職不足以動搖根基。
“業務是長期發展的。”千精說道,“我也沒指望你們用這件事就動搖總務司。他們能很快穩住做出合理公關很正常。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總務司在請仙典儀前有了一個污點。
“臨走前把這個釘在公告欄上。”千精把一張圖摁在桌面上。
他需要做的就是擴大這個污點。
莉莉娅和伊戈爾不約而同湊了過來:“這是……”
“岩上茶室掌櫃和總務司某高官的會面記錄。”千精說道。
岩上茶室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非法群聚之地。它在璃月港也存在許久,而總務司不聞不問。
或許這也事出有因。畢竟總務司也要容許某些灰色地帶存在。但千精現在要把“勾結”這個罪名摁他們頭上了。
也不算栽贓。因為岩上茶室在總務司有人是千精派彌怒查出的事實。這個小小的證據,不會讓岩上茶室傷筋動骨,那時候這個掌櫃隻會和總務司的官員商量,犧牲掉一些純粹的毫無利用價值的賭徒就可以解決難題。
但他們會假裝弄得聲勢浩大。尤其是總務司這邊。即使他們内部矛盾對立,也完全不希望任何一方在請仙典儀籌備期間出現問題。因為在岩王爺和民衆看來,總務司内的任何一方都代表總務司。
“能看總務司的熱鬧了。”莉莉娅笑嘻嘻道。
“我更樂意看岩上茶室的熱鬧。”千精說道。
“可是……老闆也說了岩上茶室不會傷筋動骨?”伊戈爾有些困惑。
“哦,當然,推個替罪羊,哭着說自己被蒙蔽了,我知道他們會怎麼搞。”千精說道,“我主要是想看看某位在岩上茶室挂賬無數的客卿會不會被牽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