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民衆就開始疑問,“真的沒有異常嗎,那種吓人的動靜又是怎麼回事?”
士兵不回答他們。
古古擡頭向上方看去,瞭望塔上唯一的士兵在嚴苛地視察着山谷的另一端,甾染的狀态一定在他眼中清晰可見。但是,怎麼會沒有異常呢?難道那接連不斷的轟鳴聲是他們的幻覺嗎?
古古望眼欲穿,她很想上到那塔頂上去,看看遠處究竟發生了什麼。不禁想道,有什麼借口能讓她登上去嗎?
就在思考的時候,一個粗曠的聲音在她身邊傳來,“我說,那上面的,你别是在騙我們吧?”
古古向聲源看去,視野裡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女人,她皮膚黝黑,上面鋪滿了大大小小的淡色疤痕,嘴唇厚實,耳垂也大,睫毛濃密得像是兩把刷子,全身上下的肌肉顯現出一種噴薄待發的架勢。古古看着對方,總覺得在哪見過她。她在回憶裡搜尋了片刻,突然,靈光一閃,“啊!”
原來是她!是那尖兵募選最終十人裡唯一的女人。她怎麼會在這?
壯碩的女人仰着脖子,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讓人感覺不寒而栗。古古不是唯一一個這麼想的,從那塔底下的四五士兵的反應中也能看出來,他們都捏緊了武器,身體面朝着女人,謹慎且多疑地盯着她,仿佛她是什麼越獄的逃犯一般。
“你們派人上去确認過嗎?”女人再度開口,朝塔底下那幾個負責傳信的士兵說道,“要是那上面的人在說謊怎麼辦。不,他就是在說謊吧,那動靜把我耳朵都快震破了,還說沒有什麼異常?你們别是派了個瞎子上去。”
女人說完,擡腿靠近瞭望塔的底部。塔下的士兵立刻警戒起來,長刀招呼上來,試圖逼退女人,“這裡是兵家重地,再往前一步,即刻将你扣押!”
那女人卻絲毫沒有俱意,“扣押我?那你們的人數可有點不夠。”
說罷,她把背上的皮革披風一掀,亮出一把半人長的大砍刀,它在月色之下鍍上了一層冷霜,更顯得駭人無比。周圍圍觀的人群見這副架勢,紛紛開始害怕,向外圍退散。丁森也攔在古古的身前,示意她後撤些許。
“退後!”持刀的士兵大喊。
女人不管對方說了些什麼,她像是一隻待發的雪豹,一個健步沖上前去,砍刀直朝對面幾個士兵揮去。第一個士兵接下了她的揮砍,然而,隻聽一聲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那人的膝蓋一下子打了彎,整個人都栽倒了下去。女人長刀一揮,把近前的士兵甩去一旁,緊接着就朝另外幾個士兵沖了過去。
“等、等等!”士兵的等還沒說完,他們面前的砍刀一立,一橫,一碰,就把他們紛紛打趴在地。他們的敗局來是那樣的快,所有人就像是被刀風震倒了一般,可見揮舞那把砍刀之人的力量有多難以想象。
在士兵倒下後,女人沒有停歇。她粗壯的脖頸傲然一擡,看向瞭望塔的上方。緊接着,她把砍刀往身後一收,一下子撲到那上行的爬梯上去,四肢有力地配合着,像疾行的迅猛野獸一般,瞬間就竄到了那瞭望塔的中部,整個木制的臨時建築在她手下搖晃着,搖搖欲墜。
這時候,圍觀的群衆回來了,他們開始給這異于常人的女人加油打氣,“快爬啊!”
“女壯士,幫我們看看甾染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啊,家那邊到底怎麼了,那巨大的響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心上面的人!!”
女人一擡頭,隻見瞭望塔頂部的士兵也在俯視着她。那人從腰側抽出長刀,反手握住,刀尖向下,手臂高擡,像用一把矛一般瞄準了正在攀爬的女人。下一瞬間,士兵猛一發力,長刀脫手,刀尖直朝女人的眉眼而去。那強壯的女人眼急手快,當即松開左手,身體往一側偏移,躲開了那自上而下的銳鋒。
她躲開後,爽朗地大笑,“哈,下面的兄弟們剛才也隻想要抓我,你卻直接下殺手。陰賊,你果然有問題!”
話畢,女人如一陣狂風襲過,竄上了瞭望塔頂部的高台。一陣毆打聲傳來,隻見一個士兵模樣的人從頂部摔下,咚一聲砸在地上。他掙紮着爬起來,卻是哇一下子吐了一大口血,又倒在地上不動了。
清風掠過高台,瞭望塔頂部的女人向遠端眺望,她的背影凝固又沉默。
“怎麼了呀?”
“女壯士,你在上面看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