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元帥逼近,殘月彎刀來勢兇猛,它刀身精短,凝結了使用者全身的力量。
叮的一聲,聞人佐的劍碰上了彎刀,與此同時,騎士從一旁沖來,似乎要将他們兩個一并刺穿。
而就在最後一刻,老元帥突然撤走,似乎他剛才的僵持隻是為了将聞人佐限制在原地。
聞人佐猛地往前一滾,避開了長槍,然而,對手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他還沒從地上站起來,身形剛剛穩住,餘光就見陰影向他撲來。他不需要去看,直接插劍入地,擋在自己的身側,以手中的力道和地面的摩擦抵抗突然的襲擊。
老元帥沒有得逞,立刻撤開,調整姿态。而聞人佐也立刻從地面拔出劍,叮當兩聲,打破了兩名騎士襲來的十絞字殺。
當下,他幾乎無法進攻,在三人的逼迫下,他很難打出連貫的斬擊,每有攻擊的勢頭時,都會被對方的襲擊打斷。
他必須尋找時機,否則沒有勝算。
對方又發起了幾輪進攻,都被聞人佐巧妙地閃避,他盡可能地保存着體力,隻是赢了眼前這幾個對手,還遠遠沒有結束,他知道姜昆維的那些牢籠中有怎樣的怪物。
“您變弱了,元帥。”聞人佐對老元帥說道,“一直處決弱者,讓您的手法都生疏了。”
對方沒有回應,而聞人佐也不期待對方能給自己什麼回應。
此刻,聒噪的司戈又開始喊話,“瞧瞧啊,連那讓人聞風喪膽的‘屠夫’也不能拿我們的劍豪如何!觀衆們,看來我們為大元帥準備的對手還不夠,是我們怠慢了他。大元帥,請不要着急,緊張刺激的對決還在後面!”
“喂!這麼厲害的人,真的要直接就這麼耗死在場上嗎?”觀衆席上,有臨近賽場的平民如此問道。
“他有重罪!早就該死了,最後給我們帶來一場決鬥表演,人盡其用,不好嗎?”另一個人回答他。
聲音嘈雜,而這些對話淹沒在新一輪的轟鳴聲中。又有一道門打開了,放出了加碼的敵人。
聞人佐斜撇了一眼,那是個形單影隻的男人,他兩手背在身後,未着盔甲,長發整潔,姿态筆挺,身材修長,一襲長袍幾乎墜在地上。
那是預選賽的第三名,“銀弓”寂爾。
聞人佐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判斷那個人的威脅不大。
對他采取人海戰術是沒用的,想用堆砌的人頭消磨時間,讓他用盡所有力氣,累死、餓死在這泥濘的土地上,可在那之前,他早就會找到逃出這裡的辦法。
聞人佐将注意力轉移,投注于和騎士與老元帥的糾纏中,尋找着将他們一擊擊破的契機。
突然,他耳旁聽到刺破空氣的聲音,他很熟悉那動靜,那是急速襲來的箭矢發出的聲響。
他扭頭,隻見空中有一個黑點,它在朝自己的方向飛來。但是,它的方向是錯的,聞人佐能精準地看出來,它射偏了,它的落點在自己腳後的地上。
不必在意。這是聞人佐短暫地一瞥後得出的結論。
下一刻,黑騎士朝他當面沖來,長槍掠地,欲攻擊他的下盤,聞人佐想向左躲避,但是,左邊有蓄勢待發的老元帥,想向右,可餘光中,另一名黑騎士的槍尖已經堵死了他的去路。
在做完了所有判斷後,他向後退去,以脫離這三者的夾擊。
然而就在這一刻,心中警鈴大作,他感覺自己忘了什麼。
究竟是忘了什麼,在那極限的一瞬間中,他沒有想起來。
咻的一聲,在他接住騎士攻擊的一刻,劇痛從他的小腿傳來,“呃啊——!”
聞人佐咬緊牙關,推開騎士的槍,他看向自己的腿,一支羽箭插在那裡。往遠處看去,“銀弓”寂爾依然站在将他放出來的門前,手持一把弓,第二支箭蓄勢待發。
弓手預判了他的動作。聞人佐悲憤地想着。他不應該輕敵,應該正視對方的威脅,絕生幕的前三名怎麼可能有什麼省油的燈。
“銀弓”鎖定了他,箭尖跟随着他的行動左右變換。那個神射手在等待一個破綻,在聞人佐避無可避的絕路上,會有他射來的一箭。
“屠夫”與雙胎黑騎左右夾擊,氣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