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難得見到這麼厲害的大人物……”葛馬突然低下頭,在他的斜挎包裡翻翻找找,拿出了一個薄本、一支筆,遞給了聞人佐,“大元帥,給我簽個名吧!”
“葛馬,别這麼離譜。”一旁,杜光歐似乎有些不悅,拉了葛馬一把,讓他離聞人佐遠點,然後對大元帥道,“元帥,你忙你的事,這棟樓都沒住人,隻有我。想怎麼搜查怎麼搜查。”
“欸,貴人,你攔着我幹嘛呀?”葛馬在杜光歐的背後掙紮着,想把紙筆遞給聞人佐,可是怎麼也擰不過對方,“哦,我知道了!你是嫉妒了是不是?是我不好,最初見到貴人你的時候,沒找你要簽名,我現在補上,行不?你先讓大元帥給我簽一個。”
眼見杜光歐的臉越來越黑,聞人佐本着打圓場的想法,向葛馬問道:“你要我幹什麼?”
“簽名。”葛馬道。
“簽名是什麼意思?”聞人佐問。
葛馬解釋說:“就是把你的名字寫在紙上,送給我。”
聞人佐沉默了半晌,“……這樣做的意義是?”
葛馬:“珍藏呀!”
“這有什麼價值?”大元帥不解。
紅發男人一副恨對方不識貨的模樣,說道:“您就當救濟救濟我這貧苦百姓,給我在紙上寫個好看的名字呗?嘿——接好了!”
杜光歐沒攔住他,葛馬将紙筆扔了出去,聞人佐往前一探,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他看了眼葛馬,後者正在對杜光歐做鬼臉,而血皚王室一臉無奈。
罷了,隻是個名字而已,本着和異邦人不起沖突的原則,聞人佐在那薄薄的本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将紙筆還給了葛馬。
葛馬笑嘻嘻接過來,“我會收好的!”
當下,聞人佐還有正事沒做。他走過他們身側,對杜光歐道:“我去裡面看一眼。”
杜光歐:“有什麼需要随時叫我。”
葛馬将那薄紙本翻過一頁,遞給面前的杜光歐,“到你了,貴人!”
“我不寫。”杜光歐拒絕。
“别這樣,你生氣了?”
“葛馬,我沒那麼幼稚。”
“好吧,好吧。大人物喜歡聊正經事,沒功夫開玩笑。”葛馬的聲音有些喪氣似的,但是,隻要是個成年人,都能聽出那其中的弄虛作假。緊接着,有些突兀地,紅發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正式起來,不再那麼輕浮,“那我們繼續談談之前沒說完的話題吧……所以,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貴人?我們時間并不多。”
那兩人的交談并沒有刻意避開聞人佐,無論處于樓房裡的哪個角落,多多少少都能聽見他們的交談聲。
杜光歐清冷的聲線傳來,“我還沒考慮清楚,葛馬。你所說的……實在是太籠統了,也太抽象。”
“我知道,貴人你找到了更穩妥的方式。”葛馬說,“你去甾染,來攝文,終于有人願意幫助我們了。但是,你相信我,僅僅是得到攝文的支持還遠遠不夠。”
杜光歐的聲音再度傳來:“槍的使用方法已經被攝文高層掌握,很快就能普及到軍隊中去。在與黎軍的對抗中,甾染戰敗了,但攝文不會。不過多久,他們就會擁有可以和黎軍抗衡的實力。”
“我就是怕你會這麼想……!”葛馬有些懊惱地說,音色頗為激動。隻從聲音也能聽出來,此刻他的肢體動作一定很豐富,“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打擊人,但是僅僅掌握了槍的用法是不夠的。遠遠不夠。如果不去元城,不去看看那裡究竟有什麼,就不理解黎禮還有怎樣的底牌……!我收到了小道消息,黎軍有向元城進發的可能性,要是讓她占領了那裡,一切就晚了。你必須得去元城看看!”
聞人佐打開了一扇門,交談聲斷斷續續傳進他的耳中,他走進門裡,佯裝沒聽見,卻無法不去留意他們談話的内容。
“既然你了解元城,何不把你在那裡的發現直接告訴我呢,葛馬?”杜光歐問。
“我形容不上來,有太多超出想象的東西了。”葛馬說,“你見過不需要燃料的光嗎?還有可以走動的金屬生物,以及不需要馬匹的車……”
“我說了,這很抽象。”杜光歐道。
葛馬有點急迫,說道:“所以你要親眼去看啊。”
杜光歐:“在攝文的安排很緊張,我沒有時間再抽出時間來做别的事。”
葛馬央求道:“算我拜托你了,這樣下去不行……”
聞人佐離開了最後一間屋子,所有的房間都被他徹查了一遍,沒發現其他的出口,也沒有找到那個藍袍子的身影。
他隻能當對方是從某個房間的窗戶逃了出去,可這是一棟老樓,因為常年棄置,玻璃上的積霜都是厚厚一層,隻有暴力破壞才打得開,可他根本沒發現哪扇窗戶上有這種痕迹。
線索斷了,他隻好作罷。
聞人佐回到了兩人交談的地方,杜光歐看到他來,停止了和葛馬的談話。
“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元帥?”血皚王室問。
“沒有,他不在這。”聞人佐搖了搖頭,他遲疑了片刻,還是問道,“隻是有一件事……我無意中聽到了你們的交談,實在不好意思,但是你們所說的事情,讓我有點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