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說了你又要嫌我煩。”葛馬道。
“一句話,十個字的原因,這對你很難嗎,葛馬?”
葛馬吹胡子瞪眼,“我幾乎就沒有哪次說話是十個字以下的,你想要了我的命嗎,貴人?”
杜光歐道:“你以前雖然聒噪,但沒現在這麼喜歡頂嘴。”
葛馬:“我早就想這樣了。從你一句話不說離開我們開始,我就——”
兩人的拌嘴似乎一開始就沒有盡頭,聞人佐見狀,趕忙打斷,“葛馬小兄弟,那元城具體在什麼方位,你有概念嗎?”
葛馬停了下來,撅着個嘴,似乎在盡力平複自己的怒氣,回想着,“在……離遠海不遠處的山脈下面。”
“那就是比較靠近東部了。”聞人佐說道。
這時候,杜光歐突然神情凝重地看過來,說道:“元帥,當時先王姜昆維派遣你去尋找橫古山脈的通路,因為種種原因你拒絕了。現在道路的所在已經明晰,刺客的事情也已經解決了,你願意帶人跟我去一同探查一番嗎?”
聞人佐沒想到對方會突然這麼問,他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已經是個準備退休的人了,所有的擔子都已經卸下,連姜雨的忙都不想幫,更不要說一個沒見過幾面的血皚王室。
可他還記得,在準備室奄奄一息的那天,對方是如何在一衆金衛之間将自己解救了出來。當時的恩情還未報答,這讓聞人佐當下有點進退兩難。
猶豫的時候,一個身影在門口一晃而過。
旅所的大門前出現了一個瘦小的男人,他背着光,身形是黑色的剪影,身後跟着的侍者把旅所的小門擠了個水洩不通。
屬于當今攝文王的聲音傳了過來,帶着一絲好奇和疑惑,“咦,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陛下。”看到來人,聞人佐突然想起來剛才自己是如何貿然離開了行刑台,将正在宣布事情的姜雨丢下。他頓時感覺有些慌張,那感覺仿佛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一般,“我擅自離開,實在不該。”
“哎,沒事,我本來就是想公開你卸任的消息,你跑了,我就沒說出口,反正我也不是很情願宣布這件事。”姜雨通情達理地說道,完全沒提聞人佐将他留在處刑台上的尴尬。
“我的天。”葛馬在後面小聲地嘀咕,“那是攝文王嗎?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怎麼淨是大人物啊。”
姜雨的目光向杜光歐投來,“就是沒想到,佐叔,你繞着城市跑了這麼一大圈,居然是來到了光歐閣下這裡。”
杜光歐向姜雨點頭示意,“陛下。”
姜雨:“你們倆商量什麼呢?這麼急迫要見面。”
其實不是為了和杜光歐見面……聞人佐心裡想。而是追着那個槍殺了姜昆維的人,就莫明來到了這裡。
但聞人佐暫時沒說明真實原因,因為當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轉述。
他與杜光歐幾人把剛才交談的内容轉告給了姜雨,包括黎軍可能的動向,元城的存在,葛馬認為它具有的威脅性,以及橫古山脈通路的所在。
聽完了這些,姜雨沉思了片刻,而後對聞人佐說道:“佐叔,你跟着光歐閣下去元城看看吧。”
聞人佐不由訝異。怎麼連姜雨都這麼說?一個兩個都在把他往元城趕。
姜雨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猶豫,把人拉去一旁,小聲說:“小芹我會照看好。探明元城的任務一點也不重,我會給你準備很多人手的,你就當出去散散心。”
聞人佐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散心的,心下還是拒絕占了上風。
可姜雨不給他說‘不’的機會,忙不疊又道:“也當是幫我個忙。整次姜昆維的事件中,光歐閣下幫了我很多,我還沒來及報答他。你陪着他,起碼能讓人感覺到我是重視這件事的,不然我心不安。”
姜雨這麼說,聞人佐再難說出拒絕的話來。
新王的期望,加之聞人佐自身認定對杜光歐救命之恩的虧欠,還是讓他将事情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計劃确定了。
在對抗黎軍的事件上,攝文将派出執槍軍隊前往白鳴谷,作勢攻打關口,吸引敵軍的注意。
而另一邊,則派遣一隻專業的搜查隊前往元城,探尋穿越山脈的通路。這隻搜查隊由知道元城所在的葛馬充當領路人,由原血皚城遠征軍長杜光歐帶隊,又由大元帥率軍護送,隊裡其他人則是專業的勘探人員。
而攝文大元帥的撤職,将在這次行動後正式對外公布。
他們即将向元城進發。
隻有抵達了那裡,親眼目睹一切,才能判斷下一步應該采取怎樣的軍事行為。
人們匆忙趕往下一個戰場,或許戰争的硝煙永無法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