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光歐皺着眉頭,咬着自己的指甲,分出心神說道:“沒關系,元帥,就說你還聽到了什麼。”
聞人佐:“葛弟還說,姜昆維始終沉溺于權力相争,沒有将重點放在他們真正應該去做的事情上……對了,聽他們那番話的意思,兩人好像有什麼共同目的。”
“他怎麼會和姜昆維有什麼共同目的?”
“不太清楚。”
杜光歐問:“葛馬什麼都沒說嗎?”
聞人佐沉思了一番,說道:“他好像執着于一個新世界……我理解,那應該是對某種新政權的代稱?”
“新世界”。
杜光歐思索了片刻,琢磨了好一陣子這個詞,面容幾乎扭曲在一起。
新世界,絕對不是聞人佐說的那樣,指代什麼新政權。
如果這個詞從别人的口中說出來,杜光歐會和大元帥産生一樣的想法。但是,這個詞從葛馬的口中蹦出來,那麼,就不得不懷疑它背後真正的含義。
那絕對不是什麼新政權。絕對不是什麼隐晦的象征。
葛馬在說的,很有可能,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意思。一個嶄新的世界。
什麼是一個嶄新的世界。從冬天到夏天,是一個嶄新的世界,新生的事物在大地上出現,會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而如果想要達成這些,那麼,這個世界首先要掙脫循環的束縛。才能有夏天,才會有新的事物降生。
但是……這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不會有寒冬之後的未來,這是它命中注定的宿命。
可是,葛馬想要打破這個輪回。
他是如何知道,自身是活在一個不斷循環的世界裡的?
難道,他也和杜光歐一樣,是“外界”的人嗎?
杜光歐想要這麼去推測,但是,一個矛盾的回憶否定了這個想法。
那是一開始登上雪山的時候,因為暴風雪的緣故,他們和勘探員們在一間木屋裡停留。
在那木屋中,葛馬從他的斜挎包裡拿出了一個植物标本——是的,那是标本,從外界回來之後,杜光歐終于知道該怎麼稱呼那種東西了。
那是一個四葉草的标本,但是,葛馬卻稱之為“玫瑰”。
這就是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葛馬是外界的人,他怎麼會不知道玫瑰的模樣?
這解釋不通。
當下,杜光歐與聞人佐離開了這間一度充滿了幻象的石屋,往元城的出口走去。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上都很安靜。
直到與古古等人彙合,杜光歐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葛馬到底是什麼人?
一時間,他得不出什麼結論。
但不管他是什麼人,他想做的事,杜光歐卻是十分清楚了。
那個紅頭發的男人,在試圖打破這個樣界的“規則”,讓它掙脫寒冰枷鎖,擺脫循環,抵達他口中所謂的新世界。
而杜光歐,作為來尋找異常的、保證讓樣界繼續循環下去的人,絕對、絕對不可能讓他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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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文,法陸貢,暮落鎮。
董莉莉在早晨睜開雙眼,今天是和往日沒什麼區别的一天。
董夜明睡在她的身邊,她們在克拉娜在暮落鎮的家中已經住上了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