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的身體扭曲成了一個人類幾乎無法達到的弧度,看上去随時都有可能崩斷。他的臉色已經紅到不能再紅,仿佛碰一下就會流出血來。
古古目視着這一切,隻覺得心在絞痛。
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忍着腹部的疼痛,她踉跄地往前走。
燕無的眼珠一轉,目光刺過來,像是在警告她不要靠近。
但她怎麼可能不靠近?
他們才剛剛重聚,她不會就這麼和他分開。
古古撲到了黎夢身前,沒有武器,她就用手指去扣對方的手臂,想讓她松開對男人的桎梏。然而,對方的手臂就像是石頭一般,怎麼也掰不開。
就在她動作的同時,黎夢像是被激怒了,更加瘋狂地想要折斷燕無的脖子。
古古近距離看到了男人痛苦的表情,聽到他破碎一般的嗚咽。他已經快不行了。
“放開他,你放開他!”古古喊着,開始對女人拳打腳踢。
黎夢兩手占用着,暫時應付不了這矮小的女人,暗狠地說道:“你等着,賤東西,打我幾下,我就把你的腸子剪成幾段,蘸着你的血,一塊塊塞進男人的嘴裡,讓他的屍體慢慢品嘗。”
“你這毫無人性的瘋子——”她實在想不出什麼惡毒的語句,隻能喊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們母女二人都是瘋子、劊子手、毫無人性的敗類!”
“哈哈。”黎夢笑道,她躲開了古古砸在她眉框的一拳,而後,像是某種惡毒的生物一般,猛然探頭,往她手上一咬。
在一聲驚叫聲過後,黎夢啐了一口,有什麼東西混着血,被她吐到了地上。
古古握着手腕,連連向後退去。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小指的下方徒然凹陷下去了一塊,那裡鮮血淋漓,明顯少了一塊肉。她盯着那個傷口,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湧,一種難受的感覺直奔全身,她像是要吐了一般,又像是要昏死過去,身體陣陣犯惡心,眼前的視野也開始明暗不定。
黎夢滿口都是鮮血,眼神卻十足地興奮,她說道:“腸子切段還不夠,我要把你的皮剝下來,再把男人的皮剝下來,塞進你的身體裡,那就是你們兩人的孩子啦。”
女人扭曲地笑着,眼睛大睜,臉龐被血色染得白一塊紅一塊。
如果刨去話語裡的内容,那聲音聽起來倒是清甜的。
古古不寒而栗。如果在平時遇上這種瘋子,她早就逃了,能逃多遠就多遠。
但現在不行,她生命的另一半還在這裡。古古壓制住自己的手臂,抑制那流血的、殘缺的手,不讓它的顫抖擴散到全身。
就算前面是深淵,她還是要跳下去。
赢不了也要戰鬥。古古在向前逼近。
而黎夢盯着她,大張着她的獠牙,似乎就要這麼把這個矮小的女人吞入腹中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輕巧的、急促的奔跑聲傳了過來。
它就像從天而降一般,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就已經是在幾人的近前了。
“呀!!”一個身影從牆垛後面沖了出來,那是一個女人,她提着一把銀劍,直直就朝黎夢刺了過去。
黎夢躲無可躲,糾結瞬間,選擇放棄手下的鉗制,往旁邊翻滾,躲開了這一次突襲。
燕無脫離了黎夢的絞殺,像是從水裡撈上來的人一般,面朝下,捂着自己的喉嚨,不住地咳嗽着。古古連忙上前,查看他的情況。
另一邊,黎夢穩住了身形,朝後來者看去。她目光一凜,臉色有些難看,“今天是怎麼了,煩人的東西一個接一個。我就應該在營地那時候殺了你,省得你現在還在這裡招搖過市。”
趕來的是一個有些風塵仆仆的女人,土黃色的披肩蓋在身上,長發高高束起,像個蓬松的松鼠尾巴一樣墜在頭後。一把又長又亮的銀劍握在手中,她盯着黎夢,目光凜然。
“是你,莉莉……”古古驚訝地看着來人,喊出她的名字。
她怎麼也出現在了這裡?
董莉莉看了他們一眼,但沒說什麼,目光很快轉移到黎夢的身上,沒有片刻停歇,像是不敢停歇,怕因一瞬間的失誤,被趁虛而入,而品嘗敗績一般。
董莉莉提着那把劍,擺出進攻的架勢,然而,動作卻實在說不上标準,那不是任何一個流派的姿勢,發力也并不标準,很顯然,她并不知道怎麼用它。
黎夢對董莉莉嗤之以鼻,“你想怎麼死?像你妹妹一樣,頭頂上開個窟窿,還是被我卸下四肢,像個畜生一樣苟延殘喘地活着?嗯,我覺得後者更适合你。”
董莉莉握緊了手裡的劍,她的目光凜凜,絲毫沒有懼色,“那些都不會發生,隻有你最終會倒在地上,為你所做出的一切付出代價。”
“哈。”黎夢不屑地笑了一聲,沒再廢話,壓低了身子,像是某種迅捷的野獸一般,猛然突刺,一瞬間就來到了董莉莉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