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還不夠,兩人又用剩下的鎖鍊将黎夢團團捆了起來,不給她一點行動的自由。女人的嘴也被縛了起來,她隻好瞪着一雙猩紅的眼睛,像地獄的惡鬼一樣盯着他們。
燕無揉了揉自己的嗓子,低聲嘀咕着,“終于結束了……她比我見過最棘手敵人還難纏。”
董莉莉沒做什麼點評,對燕古兩人道:“剛才我去最近的那間石屋,發現裡面有個昏迷的男人,那個人是和黎夢一夥的,還是和你們一夥的?要一并綁起來嗎?”
聽她這麼說,古古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鹿力喜還在石屋裡面!
“是我們的人!”古古說道,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艱難地小跑着,奔向石屋裡。心想着,對方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進了那石屋,隻見鹿力喜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不省人事。
“阿喜!”古古撲過去,發現男人的額頭上有一大塊淤青,手也腫了起來。他懷裡抱着一堆零件,原身看上去是黎夢的那一把手槍,它已經被拆卸了。
難怪剛才黎夢是空着手偷襲燕無的,她手裡沒有槍,是因為被鹿力喜扣下拆解了。不過,鹿力喜看起來也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他腦袋上的淤青幾乎占據整片額頭,眼角也腫了,可見是遭受了怎樣的撞擊才會變成這樣。
古古心疼地看着,想要觸碰,卻又不敢。
這時候,燕無拖着黎夢走了進來,董莉莉跟在他身後。
男人把黎夢扔在門口,像是甩開一件垃圾一樣。黎夢閉着眼睛,頭發遮蓋住了面容,看不見她的表情。她似乎累了,不再掙紮,也不再發聲。
董莉莉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觀察自己手上的傷口。燕無則湊到了古古的身邊,在一旁蹲了下來,他的動作有些别扭,像是為了避開身體上的一些傷口。男人觀察了一番鹿力喜,緊接着,目光來到了古古的手上,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憐惜,将那隻小小的手掌托進自己的手裡,問道:“疼嗎?”
古古盯着自己的手,它缺了一塊肉,血已經不再流。一開始它并不疼,但随着時間的流逝,氣氛也漸漸不那麼緊張,傷口便開始愈發宣告自己的存在。但是,她想了想,大家都受傷了,隻有她一個人喊疼,實在是太丢人,于是隻好倔強地說道:“不怎麼疼。”
燕無低下頭,将她小小的手蓋在自己寬厚的手掌之間,“我再早來一些就好了。”
古古看他郁郁寡歡的樣子,用另一隻手撥弄了一下對方漸長的發簾,換上一副輕松的語氣安慰他,“你已經來的夠及時啦,這不,我和阿喜都活下來了?”
燕無垂眸,輕輕搖了搖頭,“……你的手需要包紮。”
“我知道醫療室怎麼走。”古古說道。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元城,對這座地下城市也愈發了解,要不是很多東西凍在冰裡,不然基礎物資還是很充足的。古古轉過頭去,對一旁的董莉莉說,“莉莉,你的傷怎麼樣?”
“我還好。”她說,“隻是手部擦傷,頭部有些輕微震蕩。”
聽着對方沒什麼感情地陳述着身上的傷勢,古古總覺得她冷靜得有點可怕,女人身上那股複仇的黑色火焰好像更加深邃了。
“我們……我們休息一下,等阿喜醒過來,就去醫療室吧。現在大家都受了傷,要搬動他太困難了。”
董莉莉簡短地回應,“好。”
他們在這個石屋待了一陣子,古古不時輕喚鹿力喜的名字,試圖叫醒他。董莉莉蜷縮在一把椅子上,閉眼休息。而黎夢依然無聲無息地躺在門口的地上,不知是否已經昏死了過去。
燕無出去尋找了一圈有沒有什麼可用的東西,但無功而返,隻好撕開自己幹淨的白色內裳,為古古暫時包紮。而後,他便擺弄起那把被拆解的手槍,試圖将它拼裝回去。
直到現在,古古才有種安定下來的感覺。事情接連而起,發生得太快,先是點燈人黎涵摯的翻臉,再是黎夢的扣押與襲擊,最後是燕無和董莉莉的出現。之前在元城中的平和生活,就如假象般,被一下子敲碎了。
她盯着那拼裝手槍的男人,上一次見到他還是在暮落鎮的東門,夕陽之中,他和他的大哥踏上了前往麥哲也的道路,勢要為兩人共同的父王報仇。
古古原以為那會是一條漫長的路,畢竟,兄弟倆離開的時候幾乎什麼都沒有,隻有一把手槍,可以說征程才剛剛開始。
她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再見到他。
“燕無……”
她剛要開口說些什麼,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輕微的異響,仔細聽去,那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似乎在往他們的方向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