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的他的視線看過去,兩人距離更近,目光交融,感覺一呼一吸見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氣息。
餘思好盯着他眼皮上小半顆芝麻粒大小的黑痣道,“對,為了彼此的人身安全和隐私。”
“比如,工作日門禁時間家務之類的。”
坐在椅子上的人,目光沒有偏移,似是認同般點了點頭。
抱着雙臂,探過頭來突然靠得更近,眸子裡有光一閃而過,估計是在憋着什麼壞招。
“不是一家人?沒什麼好計較的吧。”陳聿明說完看向餘思好,見對方一副你認真的模樣,又來了句“姐姐?”
見對方緊抿着唇,陳聿明立刻滑跪,不再開玩笑。
“做飯家務我可以全部包攬,其他的我也可以接受。”
明确清晰的,幹脆利落的。
“還有完沒完”沒說出口,就被陳聿明後話壓了下去,順着咽道老老實實放回肚子裡。
餘思好于是準備速戰速決,不再和這人扯皮,随即說了自己的想法。
“我的要求是不要帶陌生人回家。”
“哦?對你還是對我來說的陌生人。”陳聿明疑惑。
為表示公平,餘思好解釋:“除你我之外所有人,但不包括家人。”
半大點芝麻痣上下移動,男生眉頭上挑表示贊同,“違背了怎麼辦?”
餘思好思忖片刻,一時想不到什麼好的懲罰方式随口說道:“違背這一條的人發朋友圈。”
一字一句,女生邊想邊說:“某某是我老大,我願為他(她)俯首稱臣,做一輩子的小弟,指哪打哪,絕不頂撞。”
“OK就是以上,可以吧。”
光想出這些,對她來說就已經是奇恥大辱的事了,甯願死後進棺材也不會再張嘴說出這種話。
男生聽完,直勾勾地盯着餘思好,倏然嗤笑出聲,彎彎的眉眼,眼皮上的黑色小痣像是被賦予生命鮮活靈動起來。為了表示最起碼的尊重,壓制住笑意緊抿住唇,扶了下眼鏡。
歪頭,又問,似是料到沒那麼簡單。
“還有嗎?”
餘思好咳嗽幾聲,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隻剛剛那一條搭配那種懲罰,接下來就是工作日12點之前回家是最基本的;我神經衰弱半夜不要在客廳裡走動;為了擁有最起碼得隐私禁止進對方房間;”
“就以上,或者你要補充的都可以提出來,這幾條違背的人你想個懲罰吧。”
“我沒什麼要補充的,懲罰的話,”看陳聿明垂眼認真思考,餘思好心顫,害怕是什麼變态難以啟齒的懲罰。
便見他突然擡起頭,迎着目光,靜靜注視了她一會兒才開口,“沒什麼懲罰,以上我都可以接受。”
餘思好突然間有些不習慣,立刻挪開目光,轉過身來,站起來準備回卧室。
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慌張?膽怯?好像又不是,像是多年不見,那種熟悉的陌生誰都不敢靠近。
“那行,就到這,早點休息。”
房間裡除了餘思好趿拉拖鞋和新聞報道聲,兩人皆是無話,就像是陌生合租的舍友。
制定規則結束,兩人之間是楚河漢界,界線分明,無其他交集。
-
隔天周日。
餘思好起的不早也不算太晚,下午兩點才從房間裡出來。助理曉月打來了電話,補了幾張圖紙,午飯都沒來得及吃。
默契的是,陳聿明也沒有來打擾她。
腦袋緊貼房門,客廳一點動靜沒有,打開門才發現昏暗的整個家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客廳厚厚的窗簾還緊拉着,不至于剛睡醒的人被陽光刺到眼。
突然發現餐桌上擺了白色細長口花瓶,插了五六根薰衣草,紫色連串小花綴滿,點襯着幾片綠葉,簇擁在一塊。在滿目冰冷的白中添了點鮮活跳躍的生機。
目光隻是幾秒的停頓,随即穿着的她睡衣從客廳晃蕩到廚房,從廚房晃蕩到衛生間,再晃蕩客廳。
熱着昨晚的飯,打開電視機看今天發生的國家大事。
盤腿坐在茶幾前準備開飯。
“咔哒”門鎖發生動靜。
餘思好想着怎麼就那麼巧,她一勺飯還沒有送進嘴裡,陳聿明就回來了。
好奇心驅使,歪頭看了眼,果真是他,穿着黑色厚夾克,腳底的棉襪露出正在玄關換鞋。
剛進門陳聿明就聞見飯菜的味道,換鞋期間扭頭一眼。
果真餘思好坐在地毯上歪頭正看着他,兩人目光相觸,她突然躲開。
銀邊眼鏡挂在鼻梁上認真地吃着飯看着電視。
同居準則之一:不得探尋對方隐私。
兩人都沒說話,該幹什麼幹什麼。
陳聿明路過客廳沒多作停留,直直回到卧室。
挎包裡的東西走路間還嘩啦響,是什麼餘思好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還沒在房間待半會兒就又出來,搞得餘思好吃個飯提心吊膽的。而且他還往她這邊來了,隻能無奈地放下勺子。
冷硬金屬磕在碗邊發出的聲音,伴随着陳聿明侵襲過來身上未褪的寒意。
“怎麼了?”
餘思好擡頭好奇問道。
陳聿明半蹲下來,與她視線平齊。
身上又苦又冷的香水味攻擊力很強,輕松将餘思好全部包裹,共浸淫。
瞳仁左右亂瞟,仔仔細細觀察了她一番才開口說道:“我今天去了醫院。”
餘思好一驚還以為他生了什麼病,左右掃量,這不全須全尾的,也沒缺啥。
看他呆呆傻傻突然湊上前來,好像他的腦子還沒成功帶回來似的。
于是不耐地擡眸看他: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