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涼風一吹,渾身激靈,發顫,整個人突然來了精神。
所屬部門不同,坐的車也不是同一輛,陳聿明那輛灰色大巴車緩緩到來和其他車排成一列。
剛停車,下來的人不少。
左等右等也沒看見陳聿明,她還有東西放在了他那,得及時拿回來。
人走的差不多,穿着黑色沖鋒衣背了個包的男生才緩緩下車。
身後還跟了個人,正紅色的外套,戴着茶色墨鏡,手上還拿了根細長的登山杖,笑着和陳聿明閑聊。有說有笑的兩人,熟絡的樣子,感覺不像剛認識。
那人便是餘思好的小姨夫——顧思蕪。
“騙子!”
餘思好咬緊牙關嘴裡不爽地含糊,目光落在他們兩人所在位置。
恰好被不經意擡頭的顧思蕪捕捉到,笑得格外開心,大白牙晃人眼睛,朝她這個方向招了招手,手晃得格外歡快。
陳聿明順着男生的方向也看了過來,漆黑的太陽鏡看不見眼神,但感覺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和身邊人又說了幾句,短暫道别後,朝着她的方向跑過來。
兩人交接登山杖,餘思好乜了他一眼,打趣,語調輕松,“那麼熟也是打聽來的?”
男生滞在原地,戴着墨鏡的臉緩緩擡起看着她,“不是,本來就認識。”說着,平直的嘴角上翹,半開玩笑,“他是線人。”
陳聿明就是通過顧思蕪打聽國内的消息。
女生墨鏡下的目光長久注視着他,哂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演諜戰劇呢,還線人。”估計她就是被蒙在鼓裡的大反派。
以她為圓心畫圓,她被包圍在裡面,這幾年天天上演楚門的世界?
“你要是我們組的這樣把一件事傳達的含糊不清,我就......”
餘思好說着說着不說了,但身邊的曉月仿佛知道她後面說什麼,跟着笑。
“你們組怎麼了?”陳聿明跟着臉上揚起笑意,疑問。
“我就打爆你的頭。”
說出冰冷淡漠的話的嘴,和她那笑起來化水的杏眼可太不一樣。
餘思好作勢吓一吓他,揚起登山杖。
陳聿明絲毫不帶怕的,笑意更甚。
也不在這跟他胡鬧,拿着登山杖,和曉月往山頂爬,登山杖戳在地面上,一戳一個淺坑。
男生隔着距離也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
剛開始,上山的路上普普通通,都是些緩坡。
一路上都是些落了樹葉的樹幹,有些枝桠瘋長,旁枝錯節的痕迹,倒也沒顯得光秃秃,有種幹淨澄澈的感覺。除了有點風。雖說是工作日,除了他們來團建的還是有不少人,三三兩兩結伴。
“真是people mountain,people sea啊!”
餘思好停在半路,手裡撐着登山杖拄在台階上,仰起頭對長梯上的人群感歎。
曉月也跟着停住了,沒有往上爬,聽她說什麼,但沒聽清。
“什麼?”
餘思好反應過來,抿着唇朝她笑,沒有往日上班時的嚴肅,反倒有些親和溫柔,“沒什麼,我在感歎我們的曉月今天怎麼那麼可愛。”
不禁逗的曉月跟着笑,想着都爬了那麼久,“小好姐,你要不要喝點什麼?”
幾人正好停在一個平台上,兩邊有買東西的商販。
餘思好沒說話,轉頭看跟在身後的男生。
陳聿明看過來,看她揚起的下巴就知道她要幹什麼,把手中的登山杖遞過去保管,乖乖地走到路邊,掏出錢包。
買東西的人挺多,她們兩人負責等待。
鋪在台階上細石子,女生拿着登山杖一戳一個洞,餘思好高紮起的丸子頭碎發也伴随着動作晃動。靜靜等着屬實無聊,身邊又不斷有人經過。
女生想先找個地方坐着,“曉月、我先去找有沒有地方能夠坐着休息,找到了給你發消息,你在這等着他。”
曉月應聲點頭。
人來人往,餘思好盡量躲避着人群,但也避免不了肩頭被狠狠撞了一下。像是實心的硬球猛擊骨頭,肩頭半邊疼得發麻,拿得好好的登山杖也脫了手。
伸出右手揉了揉,疼痛沒半點緩解,反而是碰一下就痛得龇牙咧嘴。她思忖着馬上差不多就不疼了,于是蹲下身子去夠掉地上的手杖。
山上台階嶙峋,大都是大塊石頭堆疊在一塊,中間因踩踏風化的縫隙也不可避免。餘思好以為以為是登山杖卡在中間拽不出來,扭頭一看,一隻穿着黑色登山鞋的腳踩住了細長的登山杖。
她從來沒有仰視别人的習慣,暗自咬緊牙關站起身,看看這隻腳的主人是人是鬼。
看清來人,餘思好的眉頭皺得更深,“李弋?”看男生笑得得意猖狂的臉,“剛剛是不是也是你撞得我?”
上周剛在她面前咋咋呼呼的李弋又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沒有之前的憤怒暴躁,反倒是張狂得意地要飄起來,“喲、這不是我們餘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