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聿明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感覺後背雞皮疙瘩起一片,腳趾扣地,如果不是他看不見,他感覺自己頭發也炸開了。
看着女生矯揉造作,對自己擠眉弄眼,“是吧、親愛的?”
繃直的嘴角終于配合着生硬地彎起來,手也搭在女生肩頭上,目光看向李弋,“當然!”
“情侶二人”同時将腦袋轉向惡人先告狀的李弋。
男生悻悻地将扭頭看向身旁的女朋友,這會兒他的謊言算是無所遁形,徹底暴露。
女生問,“到底誰纏着誰?”
腦袋思路很是清晰。
不等李弋那無力蒼白的解釋,餘思好直接把事實掰開說清楚,“姐妹,這種男人就不要留着回家過年了,”女生看過來,她又說,“你包上挂着的玩偶吊墜某寶五塊錢包郵,當時被我拒收,但又不知道怎麼那麼惡心的又轉送到你手上了。”
話點到為止,她也沒有什麼助人情節,幫别人逆天改命。
臨走前,壓不住的眉梢上挑,餘思好乜了眼身處岌岌可危的李弋,扯着嘴角得意笑道:“就算是小白臉也不是比你好一萬倍?”
握住身邊男生的手離開。
陳聿明順着力道跟着女生走,盯着女生發頂,沒被皮筋勒住的碎發,清風吹拂下,輕盈搖擺,鮮活跳動。背對着女生,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比來年的春花還爛漫。
被女生握住的手指頭,輕顫。
南山景點很火熱,半路上行人依舊很多,腳步不停,閑聊也不停。
餘思好問,“曉月呢?”
“我讓她在原地等我們。”陳聿明答,眼睛離不開女生的臉,一動不動。
女生了然地點了點頭,又說,
“多吃點,練練肌肉吧,剛剛靠着你,咯得我疼。”
陳聿明斂起的眸子裡滿是訝異,垂着腦袋看她,兩人滞在原地沉默着。
不知道自己腦袋是怎麼想的,話題跳躍如此之大,順嘴就說出了口,當然說出口後餘思好自己都一驚,想着甩開他的手,先走一步,卻被男生反握住。
交握在一塊的手,手心發汗,餘思好一個大動作扯到了肩膀的肌肉。
輕嘶痛出聲,“你先松開你的手。”
陳聿明還以為是自己剛剛扯到她了,趕緊松手,關切地問:“怎麼了?”
“肩膀剛剛被李弋給撞到了!”餘思好痛地眉頭蹙緊,自認為沒什麼大礙安慰他,“沒事,讓我緩一緩就好了。”另一隻手在肩膀上輕輕按着。
“需不需要我幫你看看?”
陳聿明本意是,需不要讓他按一按。哪知道餘思好會錯了意。
女生瞪了他一眼,“你想什麼呢?沒聽過男女授受不親?”
陳聿明輕笑出了聲,原來她是知道的呀,于是故意逗她,說話欠欠的,“不公平啊,你手上都有我小時候裸照,一個肩膀怎麼了?那你剛剛不還說我了?”
餘思好眉頭擰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着面前男人,“你今天是瘋了嗎?”
随後趕緊将他甩得遠遠的,同時為自己剛剛口無遮攔瘋狂逃竄,不要再和這人說話。
男生樂不可支,戴上墨鏡的手都笑得顫抖,趕緊跟上,萬一又走丢了怎麼辦。
曉月朝着跑過來的組長招了招手,臨近還以為女生會停下來,沒想到路過拉着自己就跑,氣喘籲籲的,她有些摸不着頭腦,問:“怎麼了?”
“後面有變态,我們趕緊走!”
餘思好上氣不接下氣,解釋道。
“哥,還沒跟上來呢!”
餘思好哪管三七二十一,還哥,那是變态,自顧自拉着曉月往山頂上走。
天黑了,兩人沒趕上日落,遺憾地看了僅剩的落日餘晖。
橙色的光暈漸漸被深藍夜幕籠罩,逐漸堆積上深灰的雲,現在是賞月都不行了。
興緻缺缺,不少遊客都下了山,餘思好也準備回酒店,但不死心的她讓曉月先回去不用等她,害怕小姑娘再陪着她會感冒,因為山頂上實在是太冷了,獵獵的風吹一會兒,感覺自己哆哆嗦嗦快要凍成冰棍。
她準備再待一會兒就跟上她,爬了一天山什麼都沒看見那不是很搞笑。
陳聿明靜靜地看着擡頭望天的女生,收起手上登山杖斜抱在懷裡,走到餘思好身邊。
目光在天幕和女孩間逡巡,開口說道:
“聽說今天晚上有流星雨。”
餘思好并不驚訝他那麼快就找了上來。
因為從小到大,他像是在她身上裝了定位器般,無論她在哪,他都找得到。
穿過人流,嘈雜繁鬧,總是第一眼就能看見人潮擁擠中安靜的她。
“然後呢?”餘思好擡起烏黑透亮的眸子看向他,“多大了,還以為流星能實現你的願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