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腰佩白玉,面容白嫩,被其他少年衆星拱月般簇擁在中間。
這群人裡就他的衣服最好。
徐宛擺出一副嚴厲模樣:“真是長進了,朝政自有大人們考量,你一個白衣小子瞎咧咧什麼!”
那少年煩躁地想要和徐宛争論,似是看見劉奂這個生人在便放棄了,隻低着頭任她數落。
周圍那些少年則是打着哈哈,說他們都是說笑,待會兒去城南一起賞紅葉,說着便要将為首的少年拉走。
那少年眼看着要跟着去,立刻被徐宛喊住:“阿五,你今日功課可做了?這幾日沒回家幹什麼去了?今日不許出門。”
那少年隻得郁郁停下,其他少年自知帶不走他了,隻好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色,拜别徐宛而去。
徐宛和那少年皆沒有說話,等那幫人走遠了徐宛才開口:“我說過多少次,你少與他們相交。”
不提還好,一提這少年便要炸毛:“阿姐說什麼呢!那是我好友!”
他還想着再争論幾句,但是看着劉奂便沒有了聲音。徐宛對這個叛逆的義弟感到頭疼,也不想與他就此事吵架,隻好與他介紹:“這是你阿月姐姐,她是姑婆的血脈親人,以後與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轉頭又對着劉奂介紹:“這是阿五,大名白洇,我義弟。阿月你喚他阿五就好了。”
白洇一時間不知道是先震驚于面前這個身量有點矮的男子其實是女子的事情,還是老姑婆居然還有血親流落在外,還找回來了這件事。
劉奂看着他頭微微向左一偏:“阿五?”
若是熟悉劉奂的裴桢在,他肯定能知道劉奂這個動作代表着她開始觀察思考了。
白洇被劉奂這句稱呼叫回神了,連忙回複:“啊、阿月姐姐。”
“嗯!”劉奂對着白洇笑起來,好像她真的隻是個普通的溫柔姐姐。
徐宛暗歎,終于把這事混過去了,同時又頭疼着,白洇這不管不顧的性子什麼時候收收,還有他怎麼還不懂他那些朋友都不是真心的。
劉奂則是來了興趣:“你剛剛說的公田令是什麼啊?”
然後她轉頭看向徐宛:“阿宛姐姐,反正現在外人都走了,這裡都是自家人,說說沒事的吧?”
劉奂聽過蘇老夫人提過住在徐家的這位阿五,文章聽說還可以,愛在外面好友家住,經常幾天幾天不回來,這幾天這位就不在。
徐宛突然意識到劉奂好似是在搞事。
她忽然明白了之前時候她問衛奕有關劉奂的一些事情時候,衛奕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了。
——“主子她為人比較……單純,如果你想要知道什麼,直接去問她就好。她很少撒謊,一般别人問什麼答什麼,實在不想說,她也會直言自己不願透露。”
——“她有時候比較惡劣,喜歡開些小玩笑逗别人玩。你越理她越起勁。如果被冒犯到了就直接告訴她,她會知道的。”
單純又惡劣。
就像現在這樣,劉奂單純地看着白洇,那雙眼睛裡面沒有任何壞心思,清澈愚蠢得好像徐宛第一次見到劉奂那時候一樣。
等等,難道當時劉奂準備對自己下手?難怪當時裴公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着她。
有時候一些東西回想一下才知道其中意思。
徐宛沒出聲,默許了,她也想看看劉奂惡劣起來是什麼樣子的,更想看看白洇這個難對付的叛逆孩子能不能吃吃虧。
見徐宛沒什麼意見,白洇便把公田令說了一遍,然後忍不住問劉奂:“你說這公田令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憑什麼田稅上還得有區别啊?我們富貴家因為有錢就要多出錢嗎!”
劉奂抛出疑問:“可是這是田稅啊,不是田地多的人交得多嗎?”
“田地多不就是家财多……”
“可是有些家裡有一半不是田地而是坊市吧,我們徐家就是坊市比田地多的吧?這隻是讓田地多的人家多繳稅吧?”
白洇突然意識到自己面前是個杠精。
“你這話根本不對啊!”
“我的意思是,這項政令是在針對田地多的人,而不是不讓你有錢。”
劉奂繼續說:“這個政令其實是不希望有錢人家買那麼多田地。”
白洇繼續不解:“可是有錢了不買田地那去幹什麼?”
要是劉奂真在網上對線的話,她絕對會來一句,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