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濯曾經幫劉奂處理過很多亂子,因為他這個主君就是這樣,有時候想一出是一出的。
雖然劉奂總能用奇妙的角度打擊到敵人,但是慕容濯還是很難違背良心,說自己這個主君是個英勇神武的主君。
這天,他聽到衛奕派人給他傳話說,劉奂領着裴桢去了梁越第一青樓——倦花樓——慕容濯居然奇異地覺得絲毫不意外。
慕容濯知道劉奂肯定不是去玩的,絕對是想奔着把倦花樓整倒閉去的,他曾經見識過劉奂怎麼清理遇到過的青樓。
簡而言之,劉奂喜歡用碰瓷這招,高效好用。慕容濯已經看到了倦花樓背後人到時候崩潰的模樣。
他隻得歎息,提筆給還在軍營的葉老将軍去了一封信,告知他陛下已經南下。
為了不讓這位老将軍覺得心慌,并沒有告知他劉奂目前在幹什麼,先前劉奂在烨都整活搞事的時候,這位老将軍一點都不相信自己陛下那麼荒唐,抓了好些在背後說劉奂壞話的人。
慕容濯仔細回想,實在不明白老将軍對劉奂這離譜濾鏡從哪來的,放棄思考。
劉奂和裴桢交代過去之後,徹底放飛自己了。
她這個人本來幹什麼都坦坦蕩蕩的,裴桢抱着劉奂抱了一上午,給她念線報念了一上午,壓根沒感覺出劉奂身上有什麼不對勁。裴桢總覺得劉奂抱着軟軟的,不像他,被劉奂壓着還要被她嫌棄硌。
當裴桢抱着劉奂睡了一晚上,又清醒着抱着她一上午,劉奂還一副“你問什麼我都說”的模樣,他也沒察覺出什麼異樣時候,劉奂不告訴他自己女扮男裝這事的性質已經變了。
劉奂心态完全轉變,現在她單純地想要知道裴桢什麼時候感覺到不對勁。
如此想着,劉奂不自覺揉了揉自己束起的胸。
念完線報随便挑了本話本念的裴桢,感覺到劉奂的動作,低頭問她:“怎麼了?”
劉奂悠悠歎了一口氣:“诶……沒事。”
胸,有點疼。
說起來,她這身體快十八了吧?回頭還是少束胸的好,現在感覺已經有點難受了。
劉奂對于成年的想法還是十八歲。
劉奂突然意識到:“裴探花,你知道嗎?我上輩子,無論男女成年都在十八歲。婚姻必須男二十二女二十往上,我倆現在這樣,叫做早戀。”
裴桢已經習慣劉奂時不時來一句驚人言論。
他放下話本,感覺到劉奂對這本志怪并不感興趣,專心和這人聊起閑談。
裴桢沒說話,意思是讓她繼續說。
“像我倆這樣,在學堂那是要被父母和老師抓的。說是影響學習,和現在學堂不讓學生沉溺情愛一樣。”
裴桢輕笑:“你我這樣,估計老師他也不贊成得很。”
劉奂想起烨都那小老頭,想起他吹胡子瞪眼的樣子:“這事就交給裴探花解決啦。裴探花可是人中才俊,和我可不一樣,我隻要做一個昏庸君主就好。”
劉奂說這話時候,語氣裡面全是看熱鬧,沒有一絲的擔憂。
天光從紙窗照進來,可以聽見些微房外的人聲,倒顯得這裡安靜。
裴桢倒覺得,如果就這樣下去就好了,他可以放肆抱着劉奂,劉奂眼裡就他一個人。
不過,劉奂身上肩負責任太重了,她想要做的事情太難達到了,或許要搭上他們一輩子的時光。
劉奂則是沒這個自覺:“你說,以後等一切事情結束,我們去哪隐居比較好呢?或者說我們到處遊曆,跟着大雁,冬天時候去南方,春天再跟着回來?”
“還是你想出海看看這個世界其他的國度?不過就現在這樣,如果出海了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或者我們還可以去北方,看看寫《北行錄》那位作者見到的景色?”
說及此,裴桢才想起問劉奂:“您知道北方有什麼嗎?”
劉奂上輩子在的那個時代,好似與現在大為不同,至少劉奂說自己學來的那些皮毛,在現在作為方士的神仙手段唬唬人那是綽綽有餘的。
裴桢想起劉奂在問自己有關青鸾傳說的時候,那個堅定相信後來人會探明世界秘密的語氣。
按劉奂所說,她還真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知曉未來發展的“大巫”。
劉奂腦袋裡翻出自己知道的東西:“我們的世界,是一個巨大的球,往北去,可以去到這個世界的最北處,是北極。那裡是一片冰雪覆蓋的大海,很冷很冷。”
“北極一年有一半時候是連着的白天,太陽會一直挂在天上。等到太陽落下時候,那裡會有半年久的黑夜。黑夜時候,也許天邊會有或綠或紅的極光。在住在最北方的民族口耳相傳的故事裡,極光是死去的靈魂,去往天國的火炬。”
“極光大概是我們這裡燭龍傳說的由來。傳說和故事,在傳播過程中,難免會失真。”
渴求知識的探花抱着他心愛的暴君,繼續問:“那裡是最冷的地方嗎?”
根據經驗,氣候是越向北越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