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時有塵心裡一怔，有些發酸，眼眶都變得溫熱。

即便他什麼都沒明說，林周擇也依然願意相信他。就憑這點，他也決不能讓林周擇和嚴緻沅成為維護計劃的犧牲品。

等收到赫獻的消息後，時有塵回了蜃海淵，在和嚴緻沅交替出入的間隙，他留下一句：“周擇心情不太好，我給你放個假，你陪他出去散散心吧。”然後就徑直往裴谳白沉睡、赫獻看護的地方去了。

或許是拖人下水的愧疚感湧上來後一發不可收拾，他久違地發了場高燒。就連封印熊之圖騰的計劃準備，都是應雲歸那邊處理完雜七雜八的瑣事後自己跑蜃海淵來商量的。

隻是看到時有塵病恹恹的模樣，應雲歸根本顧不上什麼菲勒維薩的，半句話也沒聽進去，愣是賴在這裡待了兩天，直到不得不回去親自處理事務的時候才不放心地離開。

看着人一步三回頭的樣子，時有塵輕咳着揮手：“快走吧，等我好了，咱們一起去一趟維薩家。”

應雲歸走後沒多久，栗森就一臉愁容的進來，看着時有塵虛弱的樣子眉心緊皺：“哥哥，你又要去做危險的事了嗎？”

時有塵硬撐出一個淺笑來安慰她：“不是危險的事，别擔心。你好好的在蜃海淵裡待着，有事就去找你莫姐姐，赫獻哥哥那兒最近不方便，就别去打擾他了。”

“喔。”栗森神色有些落寞，背在身後的手指緊了又松，“那你什麼時候能忙完那些事，我想，和大家一起去遊樂園玩。”

時有塵心中一痛，幾次啟唇都說不出話來。

栗森自從當年從駱照和江郁那裡跑出來，被“路過”的07帶回維護局以後，隻有那段短暫的在浮空島上的日子能見天光，其他時候都是躲在暗無天日的蜃海淵裡，更别提去遊樂園那種魚龍混雜的公共場所了。

可是哪個孩子沒有憧憬過和家人一起出去玩呢。

時有塵斟酌，糾結地思索，然後小心翼翼地說：“你...想不想回去見見駱照姐姐？”

栗森面色一變，忙搖頭：“她肯定還在生我的氣，我不要去見她！”奧布選拔賽上隻一面，她就聽到了駱照的心聲，那變得完全不像從前的，陰暗的心聲。

她恐懼那樣的感覺。

時有塵的聲音更顯苦澀：“她怎麼會生你的氣呢，隻要”

隻要什麼呢？

隻要應雲歸告訴她時有塵還活着，她就會明白的，明白以後，就不會怪栗森當年的不辭而别了。

栗森猛然聽到了什麼，讨好地去抓時有塵的手：“哥哥别難過，你想我去見的話我就去，你别為難！”她笨拙藏不住心事的模樣在年齡的襯托下，亦是有些可愛的。

時有塵輕撫她頭頂：“算了，再過段時間吧。”到最後他也沒給栗森一個具體的承諾。

因為到底能不能帶她去遊樂園，什麼時候能，連他自己都無法保證。

栗森離開的時候還是皺着眉，那一步三回頭的樣子甚至有點像應雲歸，看的時有塵哭笑不得。

等室内隻剩下他一個人後，他的眼神徹底晦暗下來，看向了窗外盤旋的遊魚群。

裴谳白陷入沉睡不知什麼時候能醒，赫獻陪着他長留蜃海淵。嚴緻沅被支走去和林周擇旅行，暫時都回不了協會跟這邊。至于其他人，自己也都多少給他們安排了這樣那樣的任務。

這次不會再有人被牽扯進來了。

他又仔細過了一遍身邊所有人，确保無一疏漏。

那麼剩下的就是他和應雲歸的事了。

一想到應雲歸現在又被卷進了超進化實驗，還要和諾厄周旋，他就恨不能立刻趕去拆了極南實驗基地。“媽的...”然而無論他再怎麼着急，最後兩個圖騰的封印順序也不能改變。

先是維薩一族的熊之圖騰，最後是瑞恩一族的蛇之圖騰。

好在這最後的兩枚圖騰之力需要的承載者他已經差不多可以“預見”了。

“融合...包容...”時有塵低聲念着，這是維薩一族“科技眼”的本質，也是熊之圖騰本源力量的屬性——可以包容萬物，也可以被萬物包容的能量。在某種程度上更像是寄生共存。

所以最适合成為熊圖騰承載者的，就是維薩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