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碧藍,蓬松的雲移動得很快。
九月的天氣抓住了夏季的尾巴,溫度依舊居高不下。
大樓内開着恒溫的空調,秦斯仍然嫌棄冷氣不夠充足,打開了電扇對着自己吹,比起體表的熱,他的心火更熱。
“心靜自然涼。”
“涼個屁,一想到要和那個傻逼去參加什麼家宴,我就更煩了。一個多月不聯系,成年人的默契就應該是默認分手了,他突然聯系我,一副和我很熟的樣子。”秦斯用手扇着風,不耐煩地看了眼時間。
“我要說句公道話,是你媽聯系介紹人,介紹人又撮合你們兩個的。不喜歡就說清楚,别拖着。”
秦斯氣惱地翻了個白眼,“你都說了是我媽催的,我媽說了他家大業大、一表人才,我說個不,她能夠吃了我。我隻能先拖着,穩住我媽再說。”
“那怎麼辦?家宴欸,你隻要一去,你們兩個人的關系就闆上釘釘了。”
秦斯煩躁地抓着頭發,視線掃過擺在窗台上要死不活的一排綠植,他吐槽,“好歹是個大學老師,送男朋友禮物就送一些不值錢的花花草草,這一年我養死多少了?就上次約會,去的動物園給長頸鹿喂葉子,長頸鹿紫色的大舌頭伸出來,我背上汗毛都豎起來了。”
“記得啊,你吐槽過,接了個鬧鐘說有事跑了的那次。”
“再不跑我就要去看恐龍啪啪啪的全息大電影了,靠,怎麼會有這種科普電影!讓你給我打電話,你半天沒反應,我隻能夠自力更生。”秦斯在好友身邊坐下,秀氣的臉蛋上精緻的眉毛皺了起來,“我和書呆子完全沒共同話題,我說過的他喜歡種地,在郊區弄了個農場,收集雞屎說是堆肥,他帶我去雞窩裡撿雞蛋,我硬着頭皮伸進去在稻草裡摸到一個熱乎乎的雞蛋。”
秦斯看着自己的手,生無可戀地說:“上面竟然沾了雞屎,啊啊啊,我的手不幹淨了啊!”
朋友安慰地摸摸秦斯的腦袋,“可憐的,那就是個傻逼,相親能有幾個好的。”
“不行不行,我不能和他去參加家宴。”秦斯抖掉身上的雞皮疙瘩,“我找個借口,就說我熱感期快到了,不能出門。”
“他說,寶别怕,我用信息素溫暖你。”朋友捏着嗓子,用低沉的聲音深情地說。
秦斯一陣惡寒,嫌棄地皺眉,“我懷疑他說自己是Alpha是騙人的。”
“嗯?”
“就上次快熱感期的時候我信息素不穩定,路人都感受到了,他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是個Alpha正常的反應嗎?”
“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朋友啧啧出聲。
“我換個借口給他發信息。”
門外,工作室的前台姑娘尴尬地看着身邊高大挺拔的男人,按在門上的手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該用力,帶着老闆的男朋友來找老闆,恰好聽到老闆在吐槽男友。這一刻,她連辭職信怎麼寫都想好了。
前台妹子偷睨了眼男人,她個子不矮,一米七加上五六厘米的高跟鞋,勉強到男人的肩膀,男人估計有一米九,穿着黑色的西裝、内搭白色的襯衣,領口微開露出一點性感的鎖骨。他們工作室是做服裝設計的,整天與時尚為伴,前台能夠看得出來男人沒有刻意的打扮,隻是最簡單不過的穿搭,但往這裡一站,就是那些好看的模特用力凹造型也夠不到的優雅矜貴。
黑色半邊框的眼鏡給沉穩矜持的他又添了幾分書卷氣,看着不像是老闆口中的書呆子,而是在主席台上穩操勝券的儒雅教授。
真是沒辦法想象這麼帥氣的男人扛着鋤頭、踩着雨靴、提着化肥桶施肥的樣子。
反正前台妹子是想象不出來。
“發過去了,霍星河最好直接說嗯,别糾纏。”
霍星河看向了手機,【我小叔晚上的飛機,我要去接他,不能和你去吃飯了啊,抱歉抱歉。】
來自秦斯的V信。
霍星河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什麼話都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花束掃過前台的肩頭,她猛然反應了過來,小跑着追過去,“霍先生。”
霍星河腳步微頓,垂眸看向前台。
前台對上他冷凝的眸子,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遠。
霍星河大步走出了寫字樓,風中的熱氣立刻包裹住了他,他腳步不停,直到走到垃圾桶旁才停下,把花束放在了垃圾桶上。紅豔的玫瑰花瓣有着絲絨質地,在陽光下有着流動的珠光,被黑色的精緻包裝簇擁着,像極了一位婀娜的美人。
霍星河轉身邊脫衣服邊走,外套随意地搭在左臂臂彎處,修長有力的手指輕擰袖扣,貼服在手腕上的袖口順勢打開,他撸起袖子,質地絲滑的襯衫瞬間出現了自然的褶皺,露出來的手臂上尚帶被花束壓出來的紅色印痕。
“好漂亮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