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咖啡師上線,今天蹲直播間真是沒錯
——又看不到臉,哪裡帥了
——就素就素,露出臉我才承認帥
——樓上的算盤珠子蹦我臉上了
做咖啡的直播是“一棵樹”咖啡館的額外收入來源,每天固定有一千多人收看,當霍星河來的時候人數還會有所上升,老闆很滿意。
當年十六歲剛上大學不久的少年推開店門時單薄的身影,一晃十來年過去,已經被高大挺拔的成熟内斂取代,老闆在心裡面感慨的時候默默加了個性感,肩寬腿長腰窄,她一個女性Alpha也想上手摸一摸肱二頭肌、肱三頭肌、胸肌、腰肌、臀肌……咳咳,隻是單純的對人體結構感興趣,認真臉。
“你做外賣的單子,我做店内的,今天爆單了。”
霍星河已經開始動手,油柑美式、小青檸美式等等,打工人的怨氣快沖出外賣單了。
“其他人呢?”
“小何早晨上班的時候被狗攆,摔跤崴腳了,要休息幾天。小田裡面做蛋糕呢。旁邊寫字樓直接打電話過來點了五十杯冰美式,小王騎着小三輪送過去了。”老闆怨念十足地看了眼霍星河,幽幽地說:“我要做塊牌子立在門口,拒接二十杯以上的訂單,我剛才做得都快比美式苦了。”
“姐,直播呢。”
——沒事沒事,咱都是姐的家人
——知道姐的苦
——哈哈,被狗攆,下次請假我也這麼說
“你呢,咋有功夫臨幸小店?”
“走着走着就來了。”霍星河扭頭看着纖長窈窕的女店主,“姐,你确定要和我聊天嗎,又有外賣單子吐出來了。”
孟百合手動給自己嘴巴上拉鍊。
十六歲時走進這家店,那時候年輕氣盛,不想用家裡面一分錢,看到店鋪門口挂着招聘,毫無做咖啡經驗的霍星河厚着臉皮進來了,就此他與剛從藍帶畢業開了屬于自己的甜品咖啡店的孟百合開始了長達十四年的友誼。
時間就和手中的咖啡一樣溜走,做完藍莓美式的霍星河等了等發現外賣單是真的告一段落了,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外賣單剛停,店裡又熱鬧了起來。
霍星河就開始幫着孟百合做線下單,孟百合做,他交給客人,調轉杯子看着上面的标簽,霍星河喊着,“秦先生,您的冰美式好了。”
踩在心尖尖上的姓,讓霍星河送出去咖啡時擡頭,視線似越過了重重迷霧,躍進了一彎碧淨的湖水。
他伸手送出咖啡,對方同時擡手來拿,于冰涼的杯壁上,指尖碰到另一個人的指尖。
一點點接觸,卻滾燙到心裡面。
霍星河張嘴,在對方抗拒的眼神中,他眼裡冒出來的光一點點沉了下去。
秦枂倉促地垂下眼,“謝謝。”
霍星河抿抿嘴,“不客氣。”
店鋪不大,小而精緻,供人休息的圈椅随意地擺在圓形小桌邊。
秦枂在背對着吧台的椅子那兒腳步頓了頓,繼續走,坐進了面對吧台的椅子。沒料到午休出來買杯咖啡竟然會遇到他,真是尴尬死了,i人幾乎想奪門而出,手腳卻好面子地按照原計劃坐下。
大前天秦枂下飛機就直奔合緻,和公司裡其他人碰頭開了個會,會後受園區商會的邀請一起吃飯。
他的腺體轉化因為意外并不完全,易感期和普通omega比起來,不穩定、突然性,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按理來說,大前天不是他易感期的時候,可能工作壓力大、内分泌紊亂,易感期就這麼突如其來的來了,毫無征兆,也讓他毫無防備。
酒店裡幹倒了好幾個循着信息素來的傻逼Alpha,他跳上車倉皇地離開。
易感期讓他腦袋不清醒,竟然開進了環湖公路,又繞進了小道,後來車子卡住了前輪動彈不得。
秦枂喝了一口冰美式,冰涼的口感壓了壓亂跳的心髒,他是一點擡頭看的心理準備都沒有。
第二天他其實提前醒了,躺在陌生Alpha的懷裡驚得他五雷轟頂,假裝剛睡醒翻個身繼續睡,他現在回想挺佩服自己的心大,在清爽舒适的被窩裡竟然又睡着了!
醒來便聽到了門外的動靜,他豎着耳朵聽到腳步聲走遠後趕緊下床……是咬牙下床,肌肉疼得堪比跑完半馬。
車裡有從财物提出來的貨款,秦枂留三萬溜了,留下那句話,完全是因為踩油門的時候扯到了不可言說地方,惱怒之下脫口而出。
秦枂扶額,真是狹路相逢。
吧台那兒,孟百合伸了個懶腰,“線上線下終于忙完了,順便幫我也做個三明治,早晨到現在沒進一口,餓死了。”
霍星河用吐司刀切開了剛剛出爐的恰巴塔,把用美乃滋拌過的油潤金槍魚肉塗抹在大氣孔的恰巴塔上,動作很慢,做得很細緻。孟百合看了一眼後露出了興味十足的笑容,她了解霍星河,這是在壓抑心中的情緒,她掃視了眼店内,是誰,拿捏了霍星河的情緒,Alpha的信息素在有限的空間内跳躍呢。
孟百合拿出了信息素抑制空氣清醒劑,嘶嘶嘶,在霍星河旁邊噴了一圈,可别太激動了,影響了店裡生意。
把恰巴塔合上的霍星河緩緩地籲了一口氣,他發現自己對秦枂的在乎猶如梅雨季節潮角落裡的苔藓,正瘋狂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