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的房門打開一條縫,從裡面伸出一隻手。屬于男人的手骨肉勻稱,手掌平整,手指修長有力,中指的關節上有薄薄的繭,手指上沒有戒指,手腕上佩戴着一塊藍面的手表。此刻,這隻伸出來的手手背上青筋鼓起,皮膚上隐隐有汗濕之意。
樓層主管方雨沒來由地心跳加速,垂下視線不敢去看那隻手,她把從包裝裡拆出來的嘴套送到了那隻手上。
門裡傳來了男人低沉克制的聲音,“謝謝。”
“不客氣。”
門在方雨面前合上,她呆呆地盯着門把手看了會兒,遠處傳來的嘈雜聲猛地把她驚醒,她帶着滿臉的紅暈腳步匆忙地離開。
門内,秦枂似脫水的魚一樣挂在霍星河的身上,他身上的外套胡亂地扔在地上,白色的襯衣有幾顆扣子散開,他焦急地汲取着霍星河身上的味道,他大口大口地喘息卻沒辦法緩解半分從身體深處蔓延而上的麻癢。
扯開的領口露出脆弱的腺體,上面貼着的抑制貼早就因為汗水滑落,露出了腺體上淡淡的牙印。
“我現在是不是很狼狽。”秦枂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隻是機械地開着口。從他口中呼出來的氣滾燙熾熱,燒灼着霍星河頸側的皮膚,上面青筋立起,滾動的喉結壓抑到極緻。
霍星河在岌岌可危的理智中勉強保持着一絲清明,他單手将嘴套環在臉上扣緊,黑色皮革上絞着銀色的細絲,冰涼的觸感阻擋着他循着本能去啃咬秦枂的腺體。
“秦枂,我不能給你标記。”霍星河咬着後槽牙艱難地說着,“誘導劑讓你的腺體現在變得格外脆弱,标記會給腺體帶來不可逆的傷害。”
房間内除了壓抑的喘息外,還隐隐有後槽牙咬得嘎吱嘎吱的響聲。
懶洋洋地一聲嗯貼着耳朵響起,霍星河猛然反映了過來,他霍地拉開了彼此的距離,按着秦枂肩膀的手把他緊按在床上。他朝着床頭櫃探出另外一隻手,明明那麼近的距離他卻抓空了三四次才将冰藍色的抑制劑抓到了手上,“秦枂,不要亂動。”
秦枂在床上弓着腰,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順着他的眼角沒入了鬓角。
霍星河眼神幽幽如深潭靜水,裡面的野獸幾欲脫籠而出。幽深的雙眼牢牢地盯着秦枂,他單手操作褪掉了抑制劑的針帽,反手朝着自己的脖子上紮了一針,冰冷的液體進入了體内,卻沒辦法像接力賽那樣從上一支抑制劑的手中接過維持理智的作用。
他的理智擰成了一股細細的線,在腦子裡與放縱拉鋸,随時都會崩斷。
“呼。”
雙腿在秦枂身體兩側跪立着的霍星河低垂了下頭,汗水已經徹底打濕了他的頭發,一滴汗凝結在他的下巴上欲落不落。
靜靜的,他沒有動,在暗色的燈光裡猶如雕像。
忽然,那滴汗掉了下來,落在了秦枂的臉頰上,他緩慢遲鈍地眨着眼,一片混沌的腦海裡此時此刻印入了上方這張臉。
空氣中屬于Alpha的信息素濃烈地遍布整個房間,躁動的秦枂忽然安靜了下來。
···
鋪着棕麻色地毯的走廊裡有着淡淡的杏仁味,像是誰将杏仁奶倒在了地毯上,這是屬于誘導劑的味道。小劑量的誘導劑能誘導腺體發育不全的omega釋放信息素,高濃縮的誘導劑是邪惡的甜蜜毒|藥能讓任何一個omega發狂、無法反抗。
之所以出現誘導劑的事件會成為惡劣的刑事案件,除了上述原因外,還因為它會破壞omega的腺體。讓腺體如琉璃一般脆弱,激烈的親密行為甚至會緻殘緻死。
踩着夜風、裹着一身清寒的沈新詞匆匆走進了君臨湖灣店内,有着長長拖尾的金色錦鯉全息投影從他身邊遊過,緊繃着臉的他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徑直走向了服務台。
服務台的幾個工作人員正在小聲說着剛才的事。
他們臉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壓低的聲音卻驚訝連連。
“小霍先生沖過來的時候我以為他是來打架的,讓我給張經理打電話,我又想不會是來打張經理的吧,打了張經理可不能夠再打我。”
畫着淡妝的女前台切了一聲,“你腦子裡除了找事兒,就不能夠有其他了?”
“那麼高一男的沖過來,就和準備攻擊的雄獅一樣,我能不多想嘛。”長得很溫柔的男前台嘀咕,“更何況是個盛怒狀态下的Alpha,他身上的信息素我感受到一點就腿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