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是個外面慫,老老實實給寵物店洗香香,秦枂抱着它下車,和車上的人說了兩句,笑着點頭後走進了小區。霍星河的視線一直尾随,直到看不到秦枂的身影才不舍地收回,他沒有即刻開車走,而是下車後靠在車上站了會兒。
“小夥子,這裡不讓停車,違停六分兩百。”
霍星河扭頭看到個挺拔的老頭正看着自己,眼裡的打量毫不遮掩。
“我站會兒就走。”霍星河站直了說。
老頭從兜裡拿出包煙,“來一根?”
“謝謝,我戒了。”霍星河拿出戒煙糖展示給老頭看。
老頭樂呵呵地說,“抽煙有害健康,還是你們年輕人意志力強,我一個土埋脖子的老頭就不和自己過不去了。”他點了一根煙,悠悠地抽了一口,“我家老幺就不喜歡煙味,我趁他不在家偷偷出來抽一根,等煙味散了再回家,不然又要被說教,老了反而被兒子管起來了。”
他嘴上抱怨,其實得意着呢。
“都是為了您老好。”霍星河耐心地陪老頭聊天,他聽到車上Alex滴滴的提示音,“老爺爺,我現在要走了,再不走就真的要扣分了。”
“我看着這麼老嗎?!”老頭兒不樂意了。
老人家精神很好,身姿挺拔不輸年輕人,可滿頭華發,七八十肯定有了。
霍星河收回視線,立刻改口說:“伯伯,我走了。”
“走吧走吧,我随便轉悠轉悠。”老頭滿意地擺擺手,沿着馬路牙子慢慢走,他身後不遠不近地跟着兩個年輕人,看走路的姿态不是普通人。
上車的霍星河發動了車子,他朝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年輕人點點頭,腳上用力給了油,加速離開了這裡。那個年輕人的一隻手一直揣着兜,如果霍星河有什麼不好的舉動,他毫不懷疑會有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
這裡,是東州市的軍區大院。
···
老城區為了排水排澇,城建改造的時候開挖了人工河,把市内大大小小的自然河道貫通在一起,最後彙入南湖。河邊種植了許多樹木花草,沿河的步道是紅色塑膠的,霍星河沿着河跑,步道邊一隻小橘貓喵叫了一聲,蹿進了薔薇花從。
一群白鹭從寬闊的水面掠過,也有白天鵝在天色蒙蒙亮時來到了河中央,幾隻灰毛水鴨子紮進了水裡,撲通水聲後又在河的另一頭冒了出來。
霍星河放慢了腳步,他略顯煩躁地摘掉了耳機,汗水浸透了他身上的白T,濕漉漉地貼在了身上,上下起伏的胸膛上覆蓋着精壯的肌肉,擁有幾塊腹肌也能夠看得一清二楚。黑色的運動褲抽繩有些松了,褲子懶懶地搭在跨上。
他把衣服掀開,露出緊窄柔韌的腰,拿起抽繩重新打結。
“我去,我說誰家好人大早晨不睡覺,跑到河邊露腰,原來是你。”
霍星河拉起衣服下擺擦臉上的汗,摘下的眼鏡片上都挂着水,“你也不睡覺到這裡做什麼?”
江淮邁着被喪屍吃了腦子的頹喪步子挪到了霍星河跟前,哀怨地說,“您老說稀釋比例不對,我們這些牛馬就要辛辛苦苦重做實驗。”
霍星河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不苦的老闆,記得獎金多多的有。”江淮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都是紅血絲眼睛再睜開發現霍星河竟然走遠了,他趕緊追,“你等等啊,腿長了不起,走這麼快。”
霍星河沒走多快,他刻意放慢了速度,等江淮趕上了兩個人就這次的比例做了讨論,江淮不是太抱希望,“林友之教授當年記錄下來的數據是不是錯誤的?我們按一個錯誤的方向走,推導一個不存在的數據?”
霍星河搖頭,“林教授離世前我和他聊了很久,他的思路沒錯,隻是目前我們還沒找到得到這個數字的正确路徑。”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自信。”江淮朝着水面大吼了一聲,“啊啊啊,行,老子就跟着你走了,把南牆撞塌了也要繼續走!”
霍星河戴上了眼鏡,一如往常般冷靜的眸子藏着焦躁,心底深處似有一頭困獸,不斷扒拉着爪子下的大橙子,碰不得傷不得舍不得。
他用力地閉了閉眼睛,睜開時發現江淮一臉戲谑地看着自己。
霍星河,“……”
江淮蒼蠅搓手似的嘿嘿笑了幾聲,“你不對勁啊。”
霍星河繼續往前走,“我挺好的。”
江淮從身後過來攬着霍星河的肩膀,“給你的資料覺得咋樣,我那兒還有不少好貨,這一批你不喜歡,我給你換一批。”
“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