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意識到這兩個陌生人為阻止她而來,她沒有機會再殺死石坂剛!
“為什麼……”
朝日奈千穗萬般不解,“你們怎麼知道我要做什麼?又為什麼要來阻止我?”
櫻島夏希說:“為了一顆冉冉升起的律界新星,不至于在上升途中墜落。”
年輕女律師表情空白。
她膝下一軟,跪在了地上,眼淚奪眶而出。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降谷零注視着朝日奈千穗,低沉的聲音中帶着不解和惋惜,“你是律師不是嗎?”
律師應當是法律的維護者,為何她會想要自己拿起屠刀,給她佩戴在胸前的律師徽章抹黑呢?
朝日奈千穗擡起頭,那張滿是淚水的臉上浮現出悲憤的情緒,一雙瞪得老大的眼睛裡燃燒着怒火,“因為那個男人他是個神經病!他要把我逼瘋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櫻島夏希一愣,那位石坂律師竟然是……
接下來的十分鐘,櫻島夏希和降谷零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地聽着跪在地上的朝日奈千穗diss她那位該死的老師!
“石坂律師自己接的原告的案子,讓我替他寫起訴文書、立案、溝通委托人和法官、開庭,卻隻肯分我五分之一的律師費。”
“他接的被告案子就更過分了,每次都說讓我替他去開庭,他付我一萬日元,但我開完庭後和他談費用的事,他就教育我要自己努力接案子,說上幾十分鐘,錢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這也就算了,我并不是很在意錢的事,他是我的老師,我免費幫他的忙也是應該的。”
“但我不能容忍,他總是在委托人面前把我說得一無是處!”
“他特别喜歡讓我替他寫起訴文書,在我打印出來拿去給他看時,他當着他委托人的面把我寫的文書批得一無是處,還罵我真的念過大學嗎,随便找個小學生都寫得比我好,說律所全靠他,徒弟們都不行!”
“他還會在我的委托人面前說年輕律師不如他,咨詢也咨詢不出什麼結果,說我沒有解決案子的能力!有好幾個本來打算委托我的當事人,選擇了委托他!”
……
朝日奈千穗捂着臉的指縫間露出的臉上表情異常扭曲,她又是憤怒又是痛苦,顫抖着聲音說:“我實在是已經無法忍受了!再這麼下去我一定會被他逼瘋的!所以……所以……在我被他逼瘋之前,我想……”
年輕女律師眼底閃爍着兇狠的光。
“所以不如我先送他去死!”
她眼睛一眨,兩行熱淚再度順着臉頰流淌而下。
降谷零沉下臉,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櫻島夏希面露不忍,她雖然不是專業的心理學醫師,但她看得出來,朝日奈千穗的心理狀态已經出了問題,如果不接受治療,或許……
“朝日奈律師,”降谷零忽然開口,清冷的嗓音中透出幾分悲憫,“任何人未經法院判決,不得認定有罪,任何人都沒有剝奪他人生命的權利。”
朝日奈千穗無意識地咬住嘴唇。
“如果每個人都以自己的标準給他人定罪,每個人都想着自己動手處決自己認為該死的人,這個社會會變成什麼樣呢?”
降谷零輕聲道,“朝日奈律師。”
你還記得你選擇做律師的初心嗎?
維護法律的尊嚴,替迷失在黑暗中的人們點一盞燈引領他們前行。
朝日奈千穗眼眶通紅,她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
櫻島夏希别開了臉。
這個案子就這麼結束了。
降谷零和櫻島夏希沒有把這件事報告警方,朝日奈千穗則聽從了櫻島夏希的建議,請了半年的假去醫院進行心理治療。
但石坂剛還是被殺了。
就在朝日奈千穗請假十天之後。
“是朝日奈律師做的嗎?”櫻島夏希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
手機那端傳來降谷零清潤的嗓音,“不,不是她做的。”
櫻島夏希驟然松了口氣,那真是太好了。
可是不是朝日奈律師的話,那是誰動的手?她不自覺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降谷零歎了口氣,“是石坂律師先前承辦的一起離婚案件的被告。”
委托人是位女士,石坂剛作為她的代理人,順利幫她離了婚,還分到了大部分夫妻共同财産。
委托人的前夫因此無比憎恨石坂剛,他認為他的前妻之所以要離開他,都是受了律師的蠱惑,于是藏了一把刀闖入律師事務所,捅死了石坂剛。
櫻島夏希聽完,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她隻能歎了口氣,感歎人生世事無常。
“好消息是我們阻止了朝日奈律師,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2/10。”
櫻島夏希呆愣了一會兒,振作精神安慰降谷零。
降谷零吃了一驚,“啊?這麼說的話,一個人的被害,并不因為我們阻止了一個可能殺死他的人而終止?”
這個消息還挺讓人沮喪的。
櫻島夏希:“……但好歹我們讓他多活了一段時間,我是說像是石坂律師。”
多活了近半個月不是嗎?
降谷零嘴角一抽:“非要這麼說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