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她,她是不是真的特别讨厭我,不然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感覺。
可是終究沒能問出口。
在巨木森林的時候,我見到她一個人去攔阻女巨人,一度腦袋空白。
計畫裡面分明是沒有這一環的,為什麼艾爾文會讓她一個人去,我沒能想明白。
在那之後,她又受了很嚴重的傷,還好,保住了性命。
背她回來的時候,我很害怕,怕她也會像法蘭還有伊莎貝爾那樣,死在我面前。
每次我總是晚了一步,他們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總是不在場。
回到牆内之後,她還在昏迷之中,而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背着她回來,可是在趕回大部隊的過程中,她的身體卻越來越涼。
明明是在作夢,那種不尋常的涼意卻意外的真實,真實到我能明确感覺到自己在發抖。
放下她的時候,我意識到,自己終究是沒能趕上。
但是殘酷的還在後面,因為那些巨人的追擊,我必須看着她的屍體,在我面前被扔下馬車。
那個瞬間,說實話,我很厭惡我自己。
厭惡那個隻能看着重要的人死去,卻什麼也沒來得及做的自己。
我不斷懷疑,自己這些年究竟做了什麼。
從地下街出來後,加入了調查兵團,那個時候雖然已經會用立體機動裝置,但畢竟實戰經驗不足,所以我失去了法蘭、失去了伊莎貝爾。
經過了幾年,我從新兵變成士兵長,殺的巨人更是多到我根本記不得。
可是我為什麼,還是失去了她?
怎麼樣都無法想出答案的我,最終從夢境裡驚醒,見到她就躺在我前面,我忍不住偷偷的去摸她放在棉被裡的手。
幸好,她的手是溫暖的。
她醒來之後,我借着要寫報告書這種無聊的理由,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發現,她和我預期的一樣,早就知道了一切。
我讓她不準參加捕捉女巨人的計畫,那怕知道她如果參加,調查兵團的勝算會更大一點。
可是她還是出現了。
見到她腹部那片駭人的血迹,我一時沒忍住,對她發了火。
像是把心裡的話一次全部說出來一樣,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對其他人說話了。
或許我真的像艾倫說的那樣,并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