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奇悅總裁幾個字，以及他的名字，姜行起身倒水的動作微微一頓。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耀武揚威恨不得将爪子伸到他臉上的貓。
這是...顧讓也？
怔愣的片刻，姜行掏出手機，撥通顧讓也的電話。手機連續嘟了快一分鐘後，響起機械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
姜行挂斷，再一次看向面前的貓，神色凝重起來。如果面前這具身體裡是顧讓也，那具屬于顧讓也的身體又在哪裡？裡面裝的又是誰？他的貓？一百塊？
姜行不敢再想象下去，跌坐回去，眉心蹙成一團。看着面前張牙舞爪的貓又撥打了幾次無果後，思考着要不要報警。
就在他剛準備撥通報警電話的時候，顧讓也打過來了。接通瞬間，面前的貓兩隻後腳一蹬向他撲過來。姜行眼疾手快地單手抱住他，然後将他緊緊的箍在懷裡，任由他折騰。
“顧董”
對面不是顧讓也，聽到那聲音的片刻，姜行就瞬間反應過來了。撇了眼懷裡，原本還炸毛的貓一下子安靜下來。
聽到‘顧董’兩個字，顧讓也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
“嗯”
“我中途就被顧總要求下車了”
“嗯，對”
“好”
....
顧讓也扒着他胸前的衣服往上爬，想要聽清楚對面人說什麼。可還沒等爬上去，電話就挂斷了。
說什麼了？他爺爺怎麼會給姜行打電話？是發現他了嗎？
顧讓也兩隻前爪焦急地亂抓，領口被拉大，隐隐約約露出鎖骨。
“艹，他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發現我的屍體了？”
眼下這種情況，顧讓也隻能将自己歸結于死後靈魂附在了貓身上。雖然平日裡信奉科學，但自己現在這種情況确實匪夷所思，讓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身上的補布料經不住貓爪子的抓撓，姜行沉着臉拎着貓的後頸将他提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回面前的茶幾上。
緊接着，他點開微信，給文件助手發了條語音：“我明天不上班，老闆住院了”
住院？那就是還沒死？顧讓也瞬間眸中晶亮，沒死就好，那就還有回去的機會。
“嘀嘀嘀——”姜行将固定鬧鐘關掉，起身往卧室走。
“一百塊，要睡覺了自己來房間，睡沙發也行”
姜行故意說給顧讓也聽。以顧讓也的脾氣要是知道了自己能聽懂他的話，那他今晚都别想安生了。
況且，顧讓也變成了貓，對他而言，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顧讓也被一聲‘一百塊’中回過神，跳到沙發上，煩躁地叫了聲：“你床都沒我家沙發大，誰要跟你一起睡！”
短短幾個小時内就讓他的身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雖然接受的很快，但并不意味的坦然無事，毫不在意。
有些東西就像是扔進海水裡的雞蛋，随着力道的消失，就會慢慢地浮起來。
半夜，姜行從房間拿着一枕套出來。客廳沒拉窗簾，月色落進來。沙發上的貓将自己團成一團縮在角落裡，白色的毛發在夜色裡看不太出來，呼吸安穩，睡得很沉。
姜行輕手輕腳地将枕套蓋在它身上，盯着看了會兒才回去。
第二天一早，顧讓也就被耳邊細碎的聲音吵醒。
瑪德，一大早吵什麼！
他不耐煩地睜開眼，額角有些輕微的疼痛，腦袋也昏昏沉沉。他坐起來，看到面前拄着拐杖的人時，楞住了，然後低頭看了自己。
長胳膊長腿，沒少一樣。
昨晚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缥缈的同時卻又真實可怕。
“爺爺”顧讓也叫了聲。
面前的發白的老人穿着筆挺的西裝，那張被歲月消磨過的臉面容威嚴，陰骜的目光沒有因為眼下的處境變得一絲柔和。
“醒了就去公司”
說完，老人站起來，在旁邊人的攙扶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就像是來發布個命令一樣，幹脆利落。
老人離開後，進來一個醫生，後面跟着端着治療盤的護士。顧讓也和他對視一眼，看了眼治療盤裡的東西後，低頭，将後頸的腺體露出來。
片刻後，身體裡那股蠢蠢欲動的燥熱漸漸平息。醫生出去後，病房内陷入死寂的安靜，顧讓也呆坐了一會兒，然後換上放在旁邊的西裝，整裝待發走出病房。
奇悅集團。
“不是通知的今天不上班嗎？我都訂好電影票了。”
“誰知道呢，我都打算帶我娃去幼兒園了，剛走到半路就收到要上班的消息，想死的心都有了。”
“诶，小姜來了沒？”
“沒吧，我來了之後還沒看到他，估計正趕來。”
話音剛落，電梯門打開，姜行就從裡面走出來。
“小姜，來了啊！”
姜行點了下頭：“曼姐，晴姐，早。”
“早個P啊，臨時通知上班，我連妝都沒化”
葉晴正對着鏡子描眉，即使化了妝，眼底依舊看得見鴉青。
“昨晚收到今天不上班的消息，我熬了個夜把沒看完的劇給看了，剛睡了兩個小時候就收到上面的電話，當時真的想一把把老闆掐死”
“得了吧，你就算是把老闆掐死了，這班還是要照上！”張曼歎了口氣。
對着姜行勾了勾手指，小聲問：“聽說昨晚顧總出車禍了，什麼情況？”
張曼和葉晴都是老人，在奇悅工作有幾個年頭了。但因為是omega，一般都是處理些瑣事，不會與顧讓也有近距離接觸。
姜行面容淡然，輕輕搖了下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兩人識趣，也不死纏爛打多問。拉着姜行說了些公司裡的八卦，沒過一會兒，電梯門就又再次打開了。聽到聲音，三人立馬打住，站直。
這一層就隻有總裁的辦公室，人員也隻有他們三個和顧讓也。在他們三個都齊了的情況下，能從電梯裡出來的，不是顧讓也，就是董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