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按摩的手法很好,不輕不重,身上的疲勞減少了很多,就連心情也都順暢了些。
“以前學過?”顧讓也問,手心向上攏了攏,沒過幾秒,桌子上的牛奶就到了他手上。時間隔了将近二十多分鐘都還能隔着玻璃感受到溫熱,是推測到他不會立即喝還是沒想太多?
“學過一點兒,家裡老人腿腳不好,需要經常按摩活血化瘀。”姜行道。
顧讓也“嗯”了聲,喝了口牛奶,奶味裡帶着絲絲甜,不多也不少,恰到好處。
“我記得當時你簽的合同是三個月,還剩多久?”
“一個月零18天”
“記這麼清楚?”顧讓也訝異,以為他對當自己秘書這份工作心有不滿,接着道:“給我當秘書比不上你開....開拖拉機在農家樂播種澆水?”
差點兒說漏嘴。
姜行沒說話了,顧讓也幾不可查地哼了聲,雖說機長這個職業待遇不低、社會地位又高,但黑白颠倒,休息時間又不固定,比起當他秘書差太多了。更何況,他給的又不低。譏諷:“也是,人各有志,有人甘于平凡,有人自命不凡,那就提前祝你早日當上農主,過上地主生活。”
“嗯”姜行應了聲。
這聲‘嗯’的顧讓也心煩,嗯什麼嗯,譏諷的話聽不出來嗎?兩人沒再說話了,姜行變換手上的力道,時而輕,時而重。用力按的時候,顧讓也被疼得呲牙咧嘴,有時還忍不住叫出來了聲來。
“把我疼死了,你剩下一個月零18天的工資就做夢去吧!”疼的顧讓也扯了扯嘴。
一杯牛奶下肚,再加上按摩,慢慢地,顧讓也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眼皮也重了,不知不覺地舒坦睡了過去。
見人睡着了,姜行停下,活動了下酸痛的雙手,将他手裡的空杯子拿開。又拿了條毛毯輕輕蓋在他身上。顧讓也睡得很沉,臉龐放松,呼吸平穩,就連姜行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都沒有察覺,隻是睫毛輕顫了下。
等睡醒的時候,夕陽染着雲霞,金紅鋪滿了整片天。這一覺顧讓也睡得很舒服,分開筋肉和骨頭又重新黏合在一起,腳步輕快,頭腦清醒,欣賞了會兒窗外的紅霞便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顧總,醫院傳來消息,遊總問題不大,隻是氣急攻心。”
“嗯”顧讓也的目光和他交錯,他已經漸漸适應了姜行這種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避諱直視他的習慣,“遊開的那個投資項目你盯着點兒,還有,于額聯系你沒?”
“原本安排的是給段總當助理,但于總隻是讓我把他的簡曆混在新一批的招聘人員中。現在已經通過面試,成了研發部的一名實習生。”
實習生?顧讓也挑眉,實習生可沒多少機會能到段遷面前湊。顧讓也沉思了會兒,重新望天邊那抹似火的雲霞,腦海裡響起上次于額說的要收心的話。
于額是他們圈内出了名的浪,從分成Alpha開始,身邊的人就沒斷過,換人比衣服都勤。雖浪但也負責,即使對方隻有兩三天的任期,他也從不虧欠。他跟段遷的事顧讓也知道的不多,好像是半年前段遷被前任糾纏,随手拉了個路人說是自己的現任。事情解決完後,路人于額見色起意便把人給睡了,然後就徹底纏上了段遷。
半年,這對以前的于額來說都夠換一打的人,現在為了段遷不僅很少和以前的人一起風流,甚至當起了實習生,可見說收心的話并不是說說而已的。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是因為浪不動了,不是不想浪了。但于額不論是從哪方面來說都不可能浪不動,他喜歡段遷,段遷的存在讓他開始讓他改變。
作為朋友,顧讓也很開心,但同時....也很羨慕。于額曾經的潇灑自在他做不到,現在的由心而發更是做不到。
大片的雲霞漸漸隐匿在襲來的夜色中,顧讓也失了神,直到身後姜行的提醒。
“顧總,馬上要六點了,要我送你回去嗎?”
六點?像是被風拍了一巴掌一樣,顧讓也猛地回神,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還有二十幾分鐘。收起思緒,大步朝門口走去,吩咐:“叫王叔立馬到地下室等我。”
姜行點了下頭,跟在他身後立馬給顧讓也的司機打了個電話,然後又吩咐王叔路上開快點兒,務必在六點前将顧總送回家裡。
王叔聽的一愣一愣的,這種要求以往都沒有過。在車旁挂斷電話後,就看到從電梯裡走出來的風塵仆仆地顧讓也。
“開快點兒,六點前我要到家。”顧讓也冷道。
“好...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聽到顧讓也和姜行都同時要求他趕在六點前,不由得緊張起來,立馬在腦海裡挑選近且同時不堵的線路,等顧讓也上車後,油門一踩,唰的沖出地下室。
門剛關上的瞬間,頭重腳輕讓顧讓也直接倒在玄關處,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姜行家了。在沙發上趴了會兒,顧讓也被姜行抱在腿上。
顧讓也擡了下眼皮,見他手裡拿了個指甲剪,便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爪子,不知不覺長長了很多。顧讓也趴在他腿上,任由他抓着自己的爪子。
剪完其中一隻爪子後,姜行突然抱着他換了個姿勢,背靠着他的腹部,整個貓身就像是被吊起來的豬一樣。這具身體還沒做絕育手術,露出全部肚子的同時也露出了下面兩個圓球一樣的東西。
即使他現在是一隻貓,但這種隐私被暴露在外的羞恥感讓顧讓也無法自身其外。
“放開我,我不剪!”
顧讓也掙紮着,扭動貓身,但姜行一條胳膊環着他的腰,将他緊緊锢住,無論他怎麼擺動都逃離不開。
“老子說不剪!姜行,你TM是不是耳聾!”顧讓也喊道。貓聲尖銳嘶啞,露出雪白鋒利的牙齒就要朝着腰上那條胳膊咬上去,但一低頭,發現根本夠不着。
“艹!”顧讓也罵道。
懷裡貓的掙紮讓姜行根本沒法好好剪,他開口安撫:“别動,要是剪到肉了你可别叫。”
“你還要剪我肉!!!”懷裡的貓發出慘叫聲,用盡全身力氣反抗,兩隻前爪在空氣中亂抓,根本安靜不下來。
見狀,姜行皺起眉,這指甲今天必須剪,這幾天顧讓也抓他的腹肌的時候抓的他生疼,早上一起來肚子上全是一道道血痕。
“信不信我扣你工資,姜行,你剩下一個月零18天的工資也别想要了,趕緊放我下來!!!”顧讓也嚎叫着,嘶聲力竭。結果下一秒,嚎叫聲變成了“唔唔唔唔唔唔”的聲音。
“泥給我帶了各甚麼?”
顧讓也一動不動,不是他不想動,而是根本動不了。一雙寶藍色眼睛睜地又圓又大,裡面的瞳仁左右移動,整個貓頭和兩隻爪子全都被塞進一個2升可樂瓶制作成的一個簡易‘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