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的窗簾并不厚重,晨光充沛卻又不刺眼,溫暖的陽光均勻地鋪撒進卧室裡。顧讓也悠悠轉醒,身上的不适緩解了些。
大腦還不太清醒,他下床出了卧室。在去衛生間的途中聽見一些金屬碰撞聲,便拐了個彎,朝着聲源走過去。
廚房傳來隐隐熱浪,顧讓也便停在門外,微微側身。看到姜行穿着一身白色毛衣,袖口挽起,正在将胡蘿蔔切成小塊。而旁邊的砂鍋,正咕噜咕噜地沸騰。
像是腦後長眼睛了一樣,在他到達的一瞬間,姜行偏頭,言笑晏晏地看着他,跟他打了個招呼,“醒了?”
顧讓也一雙眼睛迷茫,半晌沒說話。然後拖着沉重的腳步往衛生間去。
等站到鏡子前他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穿的是姜行的衣服。
一件和他身上同款的黑色毛衣,一條灰藍毛呢格子休閑褲。就連拖鞋,也都事先擺在了他床邊,直到現在他才發現。
再看面前的洗漱台,新的牙杯、牙刷、毛巾、洗臉膏,甚至連牙膏都是新的。
這種按照伺候廢物的标準讓他心情複雜。
洗漱完,顧讓也去找自己的衣服,最後在洗衣機裡找到了。
半濕,還散發着奇怪味道。
顧讓也擰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現在的穿搭。
毛衣還尚可,黑色、款式、用料都還湊合,褲子有點兒長,拖着地。
等他從衛生間出去後,姜行正将煮好的飯菜端出來,邀請他坐下來吃。
顧讓也掃了眼,然後直直地看着他。
姜行不明白。
“我不喜歡跟不熟的人一起吃飯。”
這句話說出來多少有點兒扯了。不跟不熟的人吃飯,但可以跟不熟的人一起做|愛。
姜行頭一次感受到了無語的笑是什麼情況,但顧讓也理直氣壯,面上不改風雲。于是,他隻好将飯菜分成兩份,端着其中一份去了客廳。
看着顧讓也故意坐在背對着他的方向,姜行想起了顧讓也變成貓後第一次在他家吃飯的樣子。
有的時候,姜行覺得顧讓也會變成貓也不全是沒有道理的。
如果十二生肖裡有貓的話,那顧讓也一定是貓屬相。
傲嬌、嘴硬、難伺候,但同時,又很惹人憐愛。
在等衣服烘幹的瞬間,顧讓也坐在沙發上,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電視。至于放的什麼,他完全不知道。
事不過三,他急需确定自己和姜行現在是什麼關系。
康修文說是章軒在外傳他是omega的謠言,而章軒說是姜行。誰真誰假,他自有判斷。
“國航裡有點兒事,我要去一趟。”姜行從卧室出來,臂彎挂着一件墨藍色西裝,打着領帶道。
這種像是報備一樣話語,頂着顧讓也的心。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問了一句,“什麼事?”
姜行沒意料到他會問,怔了下,将外套穿上,“有幾位前輩退休了,舉辦了個歡送會,不去不合适。”
不去不合适,我有讓你不去嗎?說的好像我跟個怨婦似的。
怨婦?呸呸呸,睡過兩次的關系,頂多算是個炮友。
在顧讓也暗自腹诽的時候,姜行已經走到他面前了,垂眸看着他。
“要先聊聊嗎?這次也是喝多了?”
聽到語氣裡的調侃,顧讓也眼神回避了下,又想到這事遲早要說清楚,便又盯回去。
“你要是時間夠的話,我們...”
姜行脫下外套扔到一邊,直接他旁邊坐下,“時間夠,想怎麼聊?”
“......”
剛剛還說不去不合适,現在就一副想聊多久就聊多久的姿态。
果然,Alpha的嘴,騙人的鬼。
“我是商人,不做虧本的買賣,自然也不會讓你當冤大頭。我需要你的信息素,你開個價,事後我會把錢打到你賬戶上。除此之外,我需要你對外保密我和你之間的所有事,包括...我是omega。”
姜行盯着他的臉看了會兒,顧讓也臉上透着冰冷自持,跟昨天見到的那副漲紅欲泣的樣子截然不同。
顧讓也那番話讓姜行皺了下眉。
他盯着人沉默半晌,抿唇不言。
“你把我當什麼?”
雖然面上無異,但語氣裡帶着些許質問。
“炮友、工具,什麼都可以,但唯獨不是你想的那種。”
“我想的哪種?”姜行反問。
顧讓也被問住。
“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
“你就去找别人?或者繼續吃那些藥?”
“.....辦法多得是,再找個嘴嚴活好的人也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我們隻是睡過兩次,還都是在信息素的催動下。所以,你不要産生什麼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