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多，顧讓也從床上醒來。他反手摸了一把旁邊的位置。

還有餘溫，姜行應該剛起來不久。

他昨天挂斷那個人的電話後，就睡過去了，不知道姜行是什麼時候将他抱到床上的。

他下地，姜行應該是給他擦過身體，身上沒有不适感。一回生二回熟，他走到衛生間，上次自己使用過牙具都還在，甚至都還給他包裝了下。

洗漱完，顧讓也穿上已經烘幹後的衣服。

姜行正買完早飯回來。

顧讓也一邊喝着豆漿，一邊打量姜行的狀态。

算不上神采奕奕，但至少比昨天看起來有精神。

吃完，顧讓也将碗一推，作勢要起來。

“我送你”姜行說。

“你今天不飛？”顧讓也納悶。

“晚班”姜行說，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顧讓也哦了聲，沒拒絕。等到了地下室，自然地坐到了副駕駛上。

出門有點兒晚，兩人趕上了早高峰。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姜行突然開口，“昨天....你怎麼知道的？”

顧讓也看向窗外，“上次送别會聽你同事說的。”

車内沉默了一會兒。

“那時候你幾歲？”

“差不多九歲”

“那跟我差不多。”顧讓也說。

姜行偏頭看他。

“我媽在我難産的時候走的，我爸則是在我八歲。”顧讓也笑了聲，“我們還挺像。”

姜行沒說話，紅燈閃爍，幾秒後，他腳踩油門。

剛走完一個十字路口，拐入單向道，又堵了。前面的車規規矩矩的排好，像條長龍。顧讓也瞅了眼，看樣子要在路上浪費一段很長的時間。

狹小的空間内兩人都沒說話，尴尬的因子肆無忌憚的分裂。

“昨天有人給你打了個電話，我接了。”顧讓也突然想起來，他感覺自己有種沒話找話說。

“我聽見了。”

聽見了？聽見了還裝睡！！！

顧讓也扯了下嘴角，問，“你兄弟說要找我麻煩，你打算怎麼處理？”

姜行目視前方，反問，“你想我怎麼處理？”

顧讓也嘴角上揚，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他從飛機上跳下去，算高空抛物嗎？”

姜行悶笑了一聲，“我會轉告他的。”

過了這個單向道，後面的路就好走了許多。途中顧讓也很多次都想問他為什麼要對外說是自己睡地他，是在維護他的自尊還是因為什麼。

但最終不知道為什麼沒問出口。

他覺得自己就算是問了，也隻會得到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不僅如此，還會給自己徒增煩惱。

等到奇悅地下室，看到姜行也一同下來，“送到這兒就行了。”

姜行繞過車頭，走到他旁邊，“我來找曼姐。”

顧讓也哼笑了聲，有點兒酸，“你們關系還挺好。”

姜行跟着他往電梯口走，“今天曼姐生日，之前說好要給她過生的。”

“大早上的過生？是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摸魚？”顧讓也在電梯口站定，落後一步的姜行按了上行按鈕。

“你送的什麼？”顧讓也突然問。在整個秘書部裡，就林誠和張曼算是跟他最久的了。上次林誠過生的時候，他送了禮。

不能厚此薄彼了。

但他也沒想到今天就是張曼的生日，禮物也沒來的及準備。沒考慮多久，等電梯下來的空檔，他給張曼轉了兩個月工資當紅包。

“一條項鍊，在曼姐購物車裡放了很久。”

電梯來了，姜行側身伸手擋住門，讓他先進去。

“不愧是天上飛的，眼睛就是尖。”

——

“诶，小江，你現在在做什麼啊？”張曼對姜行送的禮物滿心歡喜，迫不及待地讓葉晴替自己戴上。

三人坐在樓下的咖啡廳享受顧讓也大發仁慈允許的半個小時。

“在航空公司”姜行說了個大概，喝了杯咖啡。雖說張曼可能已經猜到他和顧讓也之間的關系，但畢竟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航空公司也不錯，以你這個條件，當個機長都不成問題。”張曼笑道。

三人聊了一會兒，葉晴對張曼擠眉弄眼了下，姜行擡頭，恰好看到。不等張曼說，自己便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