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給錢就行。”
他将帶回來的食材擱在島台上,打開米箱,“米飯和湯各二十萬,菜四十管夠,支持根據現有食材點菜。”
“一頓飯收八十萬,食神下凡都要喊你一聲爹。想讓我把昨天的錢轉回給你,想都别想!”
姚萱打開藍色平台看外賣。
新月灣不是秋江浦,想吃什麼都能點到。
一頓外賣才多少錢,開口要四十萬,他怎麼不把地球炸了啊?
“淘米洗菜可抵餐費。”
姚萱無動于衷。
“你認不認識上川澤?他說和你一起喝過茶。”
梁晏沉吟片刻答:“應該有這麼回事。”
米粒沙沙響,姚萱移開手機望向廚房,“倒這麼多米幹嘛?我不吃你的飯。”
“樓下有隻貓。”
業主們喜歡養貓,樓下時常有不怕生的小貓咪四處亂蹿。
進電梯前,她還看見一隻。
姚萱取回外賣,找下飯劇的功夫,梁晏已将飯菜端上餐桌。
蝦仁豆腐湯清香怡人,椒鹽小排骨、清蒸鲈魚、荷塘小炒、白菜粉絲卷,賣相一絕。
姚萱看直了眼,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啧道:“你一個人吃這麼多?”
“剩的喂貓。”
“喵。”
梁晏在洗碗池邊,聽她學貓叫,後脊一頓,定住三秒,随即關掉水龍頭。
姚萱雙手擱在餐桌上,圈住外賣盒,下巴抵在盒上。
她緊抿嘴唇微微嘟起,仰望着梁晏,又“喵——”一聲。
“君子不為五鬥米折腰。”梁晏啼笑皆非。
“我是小人,一心想吃小排骨的小人。”
“梁總,我跟你算個賬啊。”她推開外賣盒,手指在餐桌上寫寫畫畫,“我每天在家的時間,基本是淩晨一點到早上八點半。我不長時間開燈,也不做飯,但我每個月都分擔一半水電費。”
“以後水電費我交,你回來别開燈,洗澡别用水,行不行?”
“哎喲梁總——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算了算了,我不和小氣鬼一般見識。”姚萱打開外賣盒,高高舉起筷子,用力戳雞腿肉。
死梁二,燒了一桌菜,甯可拿去喂畜牲都不願意跟她分享。
真的太——賤——了!
梁晏在斜對角位置坐下,舀一碗湯,夾起一塊排骨打量,“椒鹽粉撒少了。”
姚萱捏緊筷子,恨得牙癢癢。
“粉絲卷好像鹽放多了。”
姚萱光明正大舉起筷子,夾一塊粉絲卷,同時順走兩塊排骨。
“幫你試毒,這是我應得的。”
用餐途中,筷子幾次伸向餐盤,梁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她偷腥。
酒足飯飽,她往後一靠,摸摸腆起的肚子,心滿意足。
本以為喂貓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竟然真要去喂貓。
并且非要叫她一起。
梁晏手上提一袋罐頭,站在玄關等。姚萱随手拿件外套,跟他下樓。
進了電梯準備穿上,才發現是他的外套,她疊好挂在手臂上。
夜風湧入門廳,吹起他的烏黑碎發,西裝下擺輕微浮動,淡淡冷香撲鼻而來。
初秋的風不冷卻涼,攜上他的香水味,寒意又深幾分。
她冷不防打個噴嚏。
梁晏忽然止步,她猝不及防撞上他後背,仿佛撞進香爐裡,吸了一鼻子灰。
打心眼裡不喜歡這款香。
檀香混淡雪松,像檀道又不像,不僅少了甜,還特别苦。
焚香有點像冥府之路,可又摻了茶味和辛香。
聞多了容易喪失世俗欲望。
他回頭,目光掃過外套,問:“怎麼不穿?”
“拿錯了,不是我的。”她抱住自己,哆哆嗦嗦躲到他身後,像犯錯小孩似的絮叨。
梁晏放下罐頭,自她臂彎中抽出羊毛大衣,抖一抖,披在她肩上。
“一件衣服,不必分那麼清楚。”
冷風襯托之下,姚萱竟覺得他的聲音莫名溫柔。
“謝謝,明天送去幹洗,過幾天還你。”她把胳膊串進衣袖,準備系扣子,梁晏卻揪着衣領不放。
“梁晏?”
他含糊應聲,雙手順衣領下滑,手指靈巧翻動幾下,系好紐扣。
擺好罐頭,小白貓大搖大擺跑來,亮出獠牙大快朵頤。
姚萱蹲在地上,伸出食指戳戳小貓頭頂,揪揪貓耳朵,摸摸貓脊背。
面對可可愛愛的小動物,女強人金剛鑽般的心瞬間軟化,話音透出她未曾察覺的甜美。
貓咪陸陸續續聞香而來,和小白貓搶食。
“别搶别搶,都有。”姚萱拍拍這隻貓,推推那隻貓,梁晏蹲在她旁邊,接二連三開罐頭。
貓咪圍着罐頭跳來跳去,她笑着按下貓腦袋,“快說,謝謝梁大善人。”
随後聽取喵聲一片。
最後領罐頭的小花貓好似通人性,伸出爪子撓他衣袖。
梁晏用一根手指頂着貓臉轉向她,“快說,謝謝姐姐。”
“喂?拐彎抹角罵我畜牲呢?”姚萱撲過去給他後背一掌。
“不妨換種方式理解。”
“什麼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