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毫不在意,随手抽一張照片舉起來,“我和别人看個畫展怎麼了?又不是被拍到和别人上酒店。退一萬零一步來講,就算我和别人上酒店,又關你什麼事?”
“與其在這質問我,不如回去好好管教你家妹妹,少派人跟蹤我。如果她真拍到什麼曝出去,是你沒面子。”她摔下照片,轉向鏡子繼續卸妝。
他怔怔凝視她,沉默不語。姚萱睨他一眼,越想越氣。
追求者争風吃醋鬧出一堆糟心事,她沒指責他的不是,他還有臉興師問罪了?
她的弟弟們安分守己,連個姓名都沒在梁晏那留下。反觀他,光是姓蘇的就讓她知道兩個了,其中一個還三天兩頭在她面前蹦跶,煩死了。
一聲沉重呼吸響徹房間,梁晏最終什麼都沒說,放下一個小禮盒,默默離開。
姚萱打開禮盒,裡邊是一枚戒指。銀線繞成一對镂空翅膀,中間鑲嵌紫鑽刻成的曲線,好似女神展翅飛翔。
伸出食指碰一碰,愧疚感油然而生。
剛才對他說的話,是不是有點難聽?姚萱懊悔。
其實,兩個月前,姚萱就從徐瑾逸那得知,梁晏購入一顆紫鑽,請十幾名法國頂尖珠寶設計師進行創意設計,幾經周折才定稿,用心程度可見一斑。
姚萱一直以為,那是他給蘇星純準備的定情信物,沒想到是送給她的。
*
新年伊始,洛杉矶之旅如期而至。姚萱抵達機場,将行李箱随手一推,沈止豫接住,會心一笑。
“梁晏沒來?”姚萱東張西望,尋找梁晏身影。
自生日那晚不歡而散,他們十天沒見過面。期間,姚萱幾次想和他破冰,梁晏卻故意躲她,連續兩個周末回秋江浦不說,工作日住在新月灣,也刻意避免和她碰面。
男人心海底針,姚萱思來想去,都想不明白那個男人别扭個什麼勁。
“他來了。”沈止豫看向她身後。
烏泱泱人群緩緩靠近,梁晏在正中位置,成雯及兩位秘書在他左側,鄭聰等四名助理在右側。工作團隊跟在身後,目測有十五個人,個個精神抖擻,精英範十足。
梁晏慢步走近,目光掃過沈止豫推着的白色行李箱,嘴角笑意與他衣上雪花一同融化。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走過場似的互相問候一句,默契終止對話。
登機後,沈止豫拿出巧克力一路分發,略微尴尬的氣氛得到緩解。
“喔,這是Defee吧?沈先生破費了。”
“一顆抵我一周工資的Defee?太奢侈了!!!”
姚萱在他旁邊嘀咕,“你也太會收買人心了吧?”
“不用謝,是姚小萱讓我給大家準備的。”沈止豫聲音不大,但三分之二的人都能聽見。
于是他們齊聲說:“謝謝夫人!”
姚萱頓時想鑽進座椅底下去,太尴尬了!
“夫人,梁總在那邊。”
成雯站起來,喧鬧漸漸停止。姚萱幹巴巴笑兩聲,尾随成雯往前走,發覺沈止豫沒跟上,忙回頭叫他。
走近梁晏,見他對面坐了兩個人,一男一女,手上各拿一支筆,面前攤開一份文件,貌似在談論工作。
“梁總想必不記得我了。我叫羅芷怡,不久前從澳洲分部回來,目前在七十樓人事部工作,之前在電梯見過的。”女職員笑吟吟做自我介紹。
姚萱漠然走過,梁晏看她一眼,緩聲道:“張總監帶回來的精英,我記得。”
尾音重重落下,他有意強調“記得”,羅芷怡欣喜若狂。
殊不知,這聲“記得”,根本不是說給她聽的。
談完公事,羅芷怡開啟話唠模式,小嘴叭叭叭不停。
“我以前在三中念書的時候,經常聽到您的名字……你不知道,我們班裡好多女生喜歡你,她們每個課間都要趴在陽台上看六号樓……”
這些和他無關的事,為什麼理所當然認為他應該知道?他又不是監控室保安。
某種程度上,梁晏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身邊人聒噪,但不遠處傳來的調笑聲更加刺耳。是以他隻能以暴制暴,并不制止羅芷怡。
沈止豫把去掉金箔紙的巧克力放在姚萱掌心,姚萱轉過身去,不知和沈止豫說什麼,隻見他微笑颔首,取出兩枚巧克力交給她。
随後,姚萱向梁晏走去,像一陣風似的越過他,給羅芷怡一顆巧克力。
“梁晏,你吃不吃?”她舉起剩下那顆晃了晃,十分吝啬問他一句。
他不答,拽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拉,姚萱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身邊。
梁晏單手攬着她的腰,眼皮微微上挑,暗示羅芷怡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