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不是呢?”
恰逢此時,爆竹噼裡啪啦,煙花轟轟隆隆。
姚萱捂住耳朵,迄萬籁俱寂才放下雙手,問:“你說什麼?沒聽清。”
“我說,扯平了。”
梁晏說完,頭也不回往前走。
像她抛棄他回國時一樣決然。
姚萱追上去,挽起他手臂晃了晃,“還因為我把你丢在洛杉矶生氣?”
“沒有。”他傲嬌否認。
“真沒有?”姚萱仰望着他,目光如炬。
“沒,有。”梁晏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沒有就好,可我生氣了。”界于醉和沒醉邊緣的姚萱,直抒不滿,“飯桌上,你的小青梅,公然挑釁合作方,你裝聾作啞,這像什麼恩愛夫妻。”
“在美國,你和竹馬同遊太平洋水族館,合照視頻連發兩條動态,别人怎麼想?”
不止,姚萱朋友圈裡,除了Samsara宣發,沒有一條動态和梁晏有關。
如果不算用陳皮醒酒湯,拉踩蜂蜜柚子茶那條。
姚萱嘴硬狡辯,“性質不一樣。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沈小豫是姐妹,所有人也知道,商毓凝暗戀過你。”
梁晏反唇相譏,“區分一下過去時和現在進行時,哪個事态更嚴重。”
“說不過你,你對你對,你說什麼都對。”姚萱氣不打一處來,懶得和他拌嘴。
出口成章,離題萬裡,最初說商毓凝下她面子,梁晏不幫她。說着說着,倒像小情侶拈酸吃醋翻舊賬,指控對方不忠似的。
“對不起,我有點情緒激動。”
在道歉方面,他總是那樣積極,“我沒有對你的人際關系妄加評判的意思,而是想和你說清楚,我和毓凝什麼都沒有。”
哦,那她和沈小豫就有什麼了?姚萱皺眉冷臉,滿眼寫着不高興。
冷風料峭,霰雪紛紛,他們面對面僵持着,一動不動。雪花簌簌落滿頭,發絲眉梢,無不染成白色。
霜雪映襯下的她,美得驚心動魄。
到底是先愛者輸,梁晏敗下陣來,伸手打破僵局。他撣了撣她肩上的雪,按着她肩膀,附耳低語。
不知聽他說了什麼趣事,姚萱目瞪口呆,回過味來小臉一紅,掄起拳頭捶他左肩。
“咳,本女神勉為其難,原諒你吧。”
撒嬌女人最好命,男人一樣适用。不過,本女神這麼輕易原諒田螺精,會不會嬌縱了他?姚萱瞧見他眉上雪,憋出個壞主意。
她故弄玄虛讓他閉眼,梁晏乖乖聽話,再讓他捂耳朵,他也照做。
虧得今天穿的平底鞋,不然她沒辦法施展拳腳。
姚萱雙腳蹬地躍起,勾下枯桃枝劇烈抖動,枝上積雪沙沙灑落,落他滿身雪。
頭上、臉上、肩上、臂上,無一幸免。
梁晏仍然閉着眼睛,捂着耳朵,靜立不動。
白雪覆蓋之下,薄唇輕挑,嘴角笑意蕩漾。
笑聲與煙火聲,聲聲入耳,在身邊歡呼雀躍的她,即是他在人世間,苦苦求索的存在意義。
世界銀裝素裹,他與冬雪俱白,在黯然失色的雪幕中,她是唯一色彩。
梁晏偷偷睜眼,抖落睫上雪碎,在模糊朦胧的視野中,準确無誤接住最明豔那抹紅色。
“啊啊啊啊田螺精你放我下來!”姚萱猝不及防被他單手舉高,吓得死死抱緊他的脖頸,放聲大叫。
梁晏把她放在雪地上,迅速刨一抷雪灑向她。姚萱嗷嗷叫打滾,撐地跪起,張牙舞爪朝他撲去。
“梁田螺晏,招惹本女神,你死定了!”
梁晏摟住她在雪地裡翻滾,最後姚萱占據上風,騎在他身上,猛地刨雪埋他。
一把雪糊他臉上,一把雪拍他頸上,她揪着衣領,把雪團子丢進衣服裡,凍得梁晏直發抖。
雪團消融,白色衣衫勻出一塊灰色,姚萱用食指戳了戳,戳到腹肌,忍不住多戳幾下。
趁其不備,梁晏翻身壓下她,姚萱氣勢洶洶推搡,雙方嬉戲打鬧,雪球亂砸亂飛,滿地狼籍。
姚萱穿着羊毛大衣,梁晏每每進攻,有意避開皮膚裸露之處,能量流失緩慢。
梁晏衣着單薄,姚萱出手從不留情,一件白衫幾乎濕透,因此漸漸落了下風。
最後,他們竟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女上男下的姿勢靜止。
睫毛相交,鼻尖相撞,姚萱和大衣衣領來了個甜蜜親吻,而衣領……正好壓着梁晏的唇。
這太太太太特麼尴尬了!
姚萱連忙低頭,錯開他的唇,默默縮進大衣裡。
臉呢?臉呢?她滿世界找臉,可臉已經丢盡了!!!
一聲性感的悶哼響徹耳畔,緊接着便有什麼東西,猝不及防抵上來。
啊西!阿西吧!!他他他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