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場面太過戲劇性,一時間四個人互相看着對方,不知該如何打破僵局。
傅立文聽見是趙晴安的聲音回過頭,越過鐘麗瓊,視線看向趙晴安。
她的神情有些錯愕,原本挂在唇角的笑容,現在也僵在了臉上。
而此時的趙晴安,身邊還站着另外一個男人,孫奇峰開始内心裡無數次後悔,今晚不該心血來潮和趙晴安一起來看傅立文的。
“文叔,鐘小姐,好巧啊,沒想到你也在。”
最終,還是孫奇峰先開了口。
而趙晴安收斂起了笑容,連招呼都沒打。
“你是趙小姐吧,我記得你,我們之前見過的,在于老師的讀書分享會上面。”
“是啊,鐘小姐,真的好巧,沒想到你記性這麼好,不過一面之緣,你竟然還能記得我。”
趙晴安臉上泛起客套的笑容,說道。
“那是自然,小孫總身邊的女孩,我還是第一次見,自然得記清楚,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喝到你們訂婚宴的喜酒?”
鐘麗瓊臉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看不出一絲異樣,可說話間,她的視線卻不時地瞟向傅立文,觀察他細微的表情變化。
傅立文有些詫異,他也并沒有掩飾,視線在兩個女生之間快速地閃過。
他自然是想不到,鐘麗瓊竟然早就和趙晴安在私下裡見過面,而且還是有孫奇峰在場。
“看來我們這圈子還真是小,兜兜轉轉,熟悉的人,彼此都認識,都見過。”
傅立文緩緩開口道。
“是啊,誰能想到呢,竟然能在小叔叔這裡,見到鐘小姐。我還挺意外的,不過也挺開心的。”
趙晴安不甘示弱,視線對上傅立文。
傅立文心裡有些失落,看來,趙晴安有很多事情,他并不了解。
“你們也是來看傅總的嗎?”
鐘麗瓊的視線落在了趙晴安手裡拎着的保溫桶上。
“嗯,不過看來我有點多此一舉了。”
說着,趙晴安把手裡的保溫桶放在門口,又禮貌地朝對面兩個人笑了笑。
“小叔叔,既然你晚上有事要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趙晴安轉身就走,進了電梯,整個人像是脫力一般。
孫奇峰幫她按下她所在的樓層,“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沒事。”
“我也沒說你有事啊,隻是出于禮貌。”
孫奇峰怎麼會看不出來趙晴安魂不守舍,卻還嘴硬非說自己沒事,進了電梯就發呆,連樓層按鍵都忘記按了。
他也不想戳穿趙晴安,隻是有些不放心她。
“你說,我剛才是不是有點失态了,還是不應該每天晚上去小叔叔的房間,這樣會打擾到他的,對吧。”
趙晴安看向孫奇峰,表情有些木然。
“你應不應該出現我不知道,反正我感覺我是不應該今晚陪你一起去的。”
孫奇峰感覺自己今晚有點背。
電梯到了趙晴安所在的樓層,兩人一起步出電梯。
“看來,傳聞應該是真的……”
趙晴安喃喃自語,好像圈内所有人都知道,傅立文和鐘麗瓊關系不一般,可隻有她自己選擇了自欺欺人,就像之前她沒有出席演藝公司開幕禮一樣,她曾經以為自己眼睛看不到的,就代表着不是真的存在,可是,今晚她卻這麼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不想承認都不行。
“你可千萬别多想,你沒看鐘麗瓊是開門要走嗎,這至少說明她不會留下來過夜……”
孫奇峰本來是想勸趙晴安不要胡思亂想的,可是話說出口,卻好像有點不對勁,他急忙閉嘴噤聲。
“孫奇峰,你小時候老師沒教過你嗎,不會說話,至少可以閉嘴不說。”
趙晴安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前,“我沒事,你趕緊回去吧。”
“嗯,那你早點睡,要是有事随時打我電話。”
孫奇峰雖然還是有點不放心趙晴安的狀态,但至少她還有力氣罵他,說明問題不大。
……
鐘麗瓊看着趙晴安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這才靠在門框上,雙臂抱在胸前,看着傅立文笑道,“怎麼辦,看來,你的安安小寶貝,好像有點誤會了呢。”
“你别太過分。”
傅立文極力壓制着心中的怒火,出于紳士禮儀,他也沒辦法說什麼太苛責的話,隻是自己心裡很清楚,鐘麗瓊這一次是真的想讓所有人産生誤會了。
之前,他之所以對那些風言風語不去澄清,一方面是想以此刺激自己的父親,另一方面,這樣也可以勸退身邊更多的追求者。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讓趙晴安誤會的話,會很糟糕。
“傅立文,你不讓我見自己的女兒,我正愁沒辦法逼你呢,以前我還以為你是個斷情絕愛的人,沒有什麼弱點和軟肋,現在我總算知道誰才是你心尖尖上的寶貝了。”
“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你想見的人。”
“無所謂了,反正都是見不到,還不如拼一把。”
說完,鐘麗瓊擡腳離開,還不忘朝他故作潇灑地揮了揮手。
傅立文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總算是平緩了下來,他這才想起來趙晴安放在門口的那個保溫桶,俯身把它拎起來,轉身進了房間。
他打開保溫桶,裡面傳來一陣藥香。
這個味道他最近很熟悉,是趙晴安請老中醫幫他開的安神藥。
之前住院的時候,他喝了兩天,感覺睡眠改善不少,可是出院以後,他雖然沒有回京市,但是大部分工作還是要做,工作量也并沒有減少,壓力一大,睡眠狀況又開始變得不好了。
他不過是前兩天随口和趙晴安提了一句,沒想到她今晚竟然準備了安神藥茶來給他喝。
傅立文取了碗過來,把藥茶倒進碗裡,伴着微苦的草藥清香,他将這一碗藥茶一飲而盡。
打開水龍頭,傅立文把保溫桶清洗幹淨,伴着流水聲,他的思緒也跟着漸漸飄遠。
腦子裡始終在重複着,剛才趙晴安轉身離開時的畫面,孫奇峰也跟着她一起下樓了。
想到這裡,傅立文關掉水龍頭,把保溫桶擦幹,然後拎着它進了電梯。
傅立文的内心裡從未如此煎熬和猶豫過,就這樣下樓去找她,會不會顯得有點太刻意,一個保溫桶而已,完全沒必要這麼急着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