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晴安問起花房的事情,傅立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說道,“一開始是我打算在裡面種花的,不過我平時比較忙,大部分時間都是專門的園藝師在打理。”
“那為什麼神神秘秘的要設置密碼,有什麼不能看的嗎?”
“當然沒有,你想看嗎,我帶你上去。”
傅立文牽起趙晴安的手來到頂樓,夜幕降臨,頂樓天台的風有些大,趙晴安沒穿大衣,傅立文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肩上。
“晚上還挺冷的,當心着涼。”
“那你呢?”
趙晴安看了看傅立文身上單薄的襯衫,倒也沒覺得他比自己好到哪裡去。
“這樣就不冷啦。”
傅立文把趙晴安抱在懷裡,兩人擠在一起,确實暖和了許多。
他牽着趙晴安的手,來到玻璃花房前,将她的手放在密碼鎖上面。
“密碼你自己輸,是你的生日。”
“真的?”
趙晴安有些意外,将信将疑地按下自己的生日,果然,密碼鎖打開了。
傅立文打開花房裡的燈,趙晴安這才看清楚,裡面種的都是同一種花。
鸢尾花。
還沒等她從震驚中緩過來,傅立文在她身邊緩緩開口道,“這個花房也是我回國後偶然發現的,一開始以為這裡是個廢舊小倉庫,因為當時裡面堆滿了各種雜物,後面發現之前設計就是作為花房的,我就讓人整理出來,重新休整,在裡面中了鸢尾花,想着工作累了,上來看看花,精神好像都好了很多,不會有那麼累了。”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愛好。”
趙晴安聽他說着,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伸出手指撥弄着嫩綠的葉片。
傅立文沒急着搭話,隻是嘴角帶着淺笑看着她。
趙晴安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着面前的那些鸢尾花。
“我記得這些花應該是春天開花的吧。”
“是啊,差不多四五六三個月都會開。”
傅立文想起他們初見時的場景,就是一個春天,在趙晴安家的花園裡。
“可惜,還得好幾個月呢,那時我應該不在公司了。”
趙晴安已經很多年沒養過花了,自從離開京市去了甯城之後,家裡的花園裡就沒有成片的鸢尾花了。
離開京市那麼多年,聽說他們曾經住過的那個大院子已經拆掉了,那片花園,隻怕是早就不在了吧。
她在甯城的家裡又種過一些鸢尾,但是一直長的都不好,每年花季也都隻開過幾朵花。
再加上她平時大多數時間都用來照顧車禍之後恢複期的媽媽,唯一的一盆鸢尾花也慢慢地枯萎掉了。
她曾經以為,自己的生命裡再也不會有人記得曾經年少時的那片花海。
但今天,趙晴安才知道,原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他都還記得,并且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呵護着他們的過去,也在努力守望他們的未來。
燈光柔和地灑在她的身上,傅立文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畫面有些出神。
他看着她頭頂圓圓的發旋,視線好像要陷進去一般。
一縷發絲從肩頭滑落,随着她說話的節奏在空中顫動,她的睫毛本來就很長,很翹,在燈影下顯得更加明顯,眼睛眨一眨,就像是蝴蝶在扇動翅膀一樣。
“你怎麼不說話了?”
趙晴安站起身來,可能是一下子起猛了,眼前黑了一下,搖搖晃晃地站立不穩,傅立文急忙上前,将她扶住,趙晴安靠在他肩頭,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這裡面溫度和濕度都有點高,我好像缺氧了。”
“那我們不看了,先去吃飯,等吃完飯,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裡?”
“京郊,我之前一直都住在那邊,那邊房子更大,也更寬敞些。反正你最近也不上班了,不如去那邊住,環境好,周邊有山有湖,沒事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好啊,不過今晚就不去了吧,我們去吃火鍋,加麻加辣的,你之前答應過我,說等我養好了身上的傷,就可以不再清淡飲食了,我吃什麼你都願意的。”
趙晴安搖晃着他的胳膊,撒嬌道,“你應該還沒忘記呢吧?”
“沒忘,今晚你吃什麼我都陪你去。”
兩人一起去吃了趙晴安心心念念的超麻超辣火鍋,結果第二天起來以後,趙晴安就發現大事不妙。
她的喉嚨好痛,大概是昨晚吃的太辣,上火了。
“小叔叔,我喉嚨好痛。”
趙晴安從房間出來,找正在廚房做早餐的傅立文訴苦。
她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嘶啞,急忙給自己倒了杯水,潤潤喉嚨,才緩解了症狀。
傅立文竟然沒說話,不像之前每天早上起來,見她第一面的時候還會對她說聲早安,今天卻隻有微笑。
“怎麼了,幹嘛不說話?”
“你……說……呢……”
傅立文用氣聲擠出三個字,一臉的無奈。
趙晴安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對不起,小叔叔,實在是有點好笑。雖然我也同情你,但是一想到我們同病相憐,你都講不出話了,我喉嚨痛一點,好像也不算什麼了。”
傅立文無奈搖頭,自己今天實在是無力反駁,隻能任由趙晴安拿他尋開心了。
“家裡好像有藥的,我上次生病你給我買的潤喉糖還有,我找來給你吃哈。”
趙晴安還在偷笑,一擡頭對上了傅立文凝視的眼神,心中暗道不妙,這個男人可是很記仇的,别看他現在買辦法反駁,很可能等他好了就變本加厲地還回來。
兩人無聲地吃完了早飯,今天趙晴安打算留在家裡改稿子,傅立文也沒有再強求什麼,隻是朝她做了個手勢,然後嘶啞地說了一句,“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的,放心……”
趙晴安模仿着他的方式,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