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才洗個澡的時間沒見,就這麼想我?”
傅立文吻了吻她的發絲,上面還帶着洗發水的花香。
“也不是,就是今天聽我爸爸講了許多話,心裡有些難受,具體是什麼感受,我也說不清楚,就是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一樣。”
“有時候,有些話說開了就好。”
傅立文也是有點擔心趙晴安會因為今晚的談話而産生心裡負擔,所以放心不下,想要過來看看她。
“其實,說原諒也沒那麼簡單,就像我媽媽一樣,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不肯原諒,我也依然沒辦法因為曾經的事情,就這麼輕易和解。”
“沒關系的,你不想和過去的事情和解也沒事,隻是不要把那些作為負擔,要一直向前看就好,别把自己困在過去就行。”
傅立文在她耳邊輕聲安慰着,經過他的開解,趙晴安感覺自己沒有之前那麼矛盾糾結了。
“或許,你說的對。一直向前看,現在解決不了的事情,交給時間就好了。”
……
春節前兩天,趙晴安和傅立文回到了京市,這個季節,大多是北方人去溫暖的南方過春節,可他們卻逆着春運人流,回到了北方。
這幾天天氣正是最冷的時候,趙晴安窩在京郊别墅裡不出門,每天坐在落地窗前看看書,曬曬太陽,享受着難得的靜谧時光。
傅立文手頭上還有些工作,隻不過這兩天也不打算去公司處理,改成了線上辦公。
趙晴安一大早出門去參加了同學聚會,以前小時候的同學們現在大多天南地北地分散在世界各地,也隻有過年這個時候,能稍微聚得齊一點。
她隻是吃了個午飯就回了家,沒有和他們一起參加晚上的PARTY,一方面是因為她本身不是那麼愛熱鬧,另一方面則在于,她想回來陪傅立文,好像臨近過年這些天,他一下子變得忙了起來。
趙晴安端了杯咖啡送去書房,傅立文剛好結束了一通電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我沒有打擾到你吧?”
趙晴安先是輕輕敲了兩下門,發現裡面沒人應,也沒什麼聲音,她便推門走了進去。
“我還以為你睡着了。”
“沒有,隻是閉目養神而已。”
傅立文聽見漸進的腳步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不是說不用惦記着我,你自己玩的開心點嘛。”
“也沒什麼好玩的,打牌什麼的我現在也沒興趣,還不如回家來陪你曬太陽,再說了,關系好的那幾個同學朋友,現在基本都在國内,想見面還是随時能見到的。”
“好了,知道你是想我了,還非得找那麼多理由幹嘛。”
傅立文靠在椅子上,看着她,打趣道。
“臭屁什麼啊,我隻是怕煩而已。你要是再這樣,我現在立刻馬上走,晚上也不回來了。”
趙晴安作勢轉身要走。
“好好好,我錯了,别走嗎,陪我一會兒,看在我這麼辛苦工作的份兒上,我早上可是比你起的還早呢。”
傅立文見她要走,立馬服軟。
“很累嗎?”
趙晴安走到門口,又轉身回來。
“還行,可能曬太陽曬得,有點犯困。”
“看我多好,怕你犯困及時給你送來了咖啡。”
趙晴安把咖啡杯遞到傅立文面前。
“還是老婆對我最好。”
傅立文接過咖啡杯,又放下來,攔腰抱住了趙晴安。
“傅立文,你最近是不是有點自我感覺太好了?誰是你老婆啦,天天這麼叫?”
趙晴安推了他一把,但是這個男人耍起賴來就像是個無尾熊一樣,真的很難推開。
“我不管,像我這樣快三十歲的男人,是很難讨到老婆的了,畢竟男人的花期都很短,二十幾歲那幾年轉瞬即逝,我現在在市場上是毫無競争力了,好不容易抓住你,可不能輕易放手。”
傅立文那個吊兒郎當的勁兒上來了,抱着趙晴安不撒手,趙晴安心裡隻覺得好笑,也跟着他演了起來。
“是嗎,看來我們傅總還挺有危機感的嗎。那今晚該不會又想在書房加班,不陪我吧,你要是不陪我的話,我可出去找别人了。”
“你還有别人?”
傅立文一聽,立刻緊張地擡起頭來看着她。
趙晴安強忍住笑意,“那可多了,像你這樣上了年紀的可能不太好找了,不過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年輕力壯的清純男大,還是挺多的。”
“你再說一遍?”
傅立文急了,手上一用力直接把趙晴安帶到自己懷裡,她一下子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趁機吻上了她的耳垂和脖頸,溫熱的呼吸把趙晴安搞得臉通紅,想着前面就是一扇落地窗,就像一把把他給推開。
“你幹嘛啊,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還不是你先招惹我的?”
傅立文擡眼看向她,一雙眼睛濕漉漉的,活脫脫就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趙晴安最見不得他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把遮住了他的眼睛。
“别這麼看着我,還有啊,你注意點,我們就在窗邊上呢。”
“外面又沒人,家裡除了我們也沒人了,你怕什麼?”
臨近過年,傅立文就把家裡的阿姨給安排着回老家過年了,所以這幾天,包括過年期間,都是他們兩個人在這棟房子裡。
“你這腦子裡一天天的,能不能有點别的事兒啊。”
趙晴安的身體在他的懷裡扭了扭,卻怎麼也掙脫不了他的懷抱。
傅立文這段時間幾乎天天晚上都要和她膩歪,這個男人每天早上起來還是看起來神清氣爽的,可是趙晴安感覺自己再被他這麼折騰下去,可能要憔悴死了。
“那你也不說說,是誰先點我的,我不就昨晚沒陪你睡嗎,昨晚的會議有時差,我怕結束太晚了,再進去卧室,會把你吵醒。”
傅立文一邊耐心解釋着,手和嘴卻沒停下來。
結束了一個纏綿的吻,傅立文才終于心滿意足地松開懷抱。
“剛才本來感覺自己電量不足了,現在好了,電量滿格。”
傅立文笑着說道,拿起手邊的咖啡,溫度也剛剛好。
“你坐好,我幫你按按頭吧。”
趙晴安看到他桌上的止疼藥,知道他偏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好在他現在睡眠情況還正常,不然她真的擔心傅立文又會像以前一樣,壓力太大,靠藥物助眠。
“好。”
傅立文重新靠回到椅背上,趙晴安手指輕柔地按摩着他的太陽穴,陽光灑在身上,暖烘烘的,讓傅立文全然放松下來,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其實,我想問的是,你确定過年不回去了?”
趙晴安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要問個清楚。
“是啊,不回了。這麼多年了,在國外本來也沒什麼年味兒,而且都是我和老爺子面對面吃年夜飯,我媽媽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唯唯諾諾了一輩子,她自己都不肯上桌吃飯的,這樣别扭的日子,有什麼好回去的呢。”
傅立文沒有睜眼,隻是開口輕聲說道。
趙晴安默默點頭,“好,我聽你的。”
她也是在傅立文從國内離開,重新回到國外的父親身邊以後才知道,原來,傅立文的媽媽和爸爸不是原配夫妻。
傅啟兆的原配妻子和他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傅立文的大哥,這位長子十分優秀,繼承了父親和母親優秀的基因,也是被認定為傅家的接班人。
隻可惜,後來,傅太太生了重病,長期卧床需要人照顧,而傅立文的媽媽,就是照顧傅太太的護士。
傅太太去世不久,傅立文的媽媽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生下了傅立文,雖然傅老爺子對他們母子在生活上并沒有虧待,但他們之間卻始終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關系。
傅立文從小就感覺到自己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樣,他的生活裡有一個長期缺位的父親,和一個沒有主見,遇事隻會流淚的媽媽。
這也讓他從小就很叛逆,在學校沒少惹事,而最讓他能夠感覺到家庭溫暖的,竟然是那位和他年齡差距很大的大哥。
每次在學校惹事,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傅立文少不了就是一頓毒打,每次都是大哥站出來,幫他求情說好話。
後來,大哥幹脆把家校聯系人都改成了他自己,這樣,傅立文就有了靠山。
隻可惜,好景不長,傅立文的大哥出了車禍,很突然地就離開了人世。
那次的意外,讓傅啟兆悲痛萬分,可偏偏看到另一個小兒子每天惹是生非,卻還要在自己眼前晃蕩,他一氣之下把傅立文送到國内。
要不是前幾年老爺子突發疾病,身體狀況變差,急需接班人,他應該也不會再想見到傅立文。
而傅立文的大哥似乎也成為了在他面前不能提起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