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景嵚慢慢有了意識,雲淩洲便将他放在了一邊,然後拔出身後别着的劍,側臉朝昀燚他們道。
“你們先出府,賀歸吳方應該等在後門了,我處理完這邊而後趕來。”
說完他旋腕挽劍,化身一陣風徑直向前刺去。他早先便看出了那瞎子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身邊那人實力再強,帶個拖後腿的也難赢。
于是他絲毫不留情,專挑葉延刺。
結果果不出他所料,面對他的殺招,紫衣男頓時晃了神,袖中刺出匕首将青衣護在身後,眼神狠戾反手擋住了雲淩洲的撩劍直擊。
兩人全力對峙着,沈照手裡雖隻有一把短匕首但氣勢卻完全不輸,眼中狂狷之氣暗湧,戲谑地笑着與他拼力。
他的手腕在于雲淩洲的制衡中因盡全力而隐隐顫抖,但臉上邪氣卻愈加張狂。
“不講武德啊你。”
雲淩洲隻想速戰速決,懶得與他攀扯,周身暴起升騰的殺氣,将他一招擊出連退兩步,随後毫無拖泥帶水,猝不及防翻身向後,長劍便要截斷葉延退路。
“這叫兵不厭詐。”
沈照瞳孔猛縮,腳下鬼步,立時側身向後,袖中陡然飛出無數暗針。
雲淩洲沒料到他這一手暗器,猝然止住動作,旋身躲過飛針攻擊,聽見飛針釘在身後木柱上的聲音,他心下一沉,一嗤暗罵。
“卑鄙小人。”
此人内力深厚且不知還藏了什麼暗器,與其糾纏下去定難脫身,餘光見昀燚幾人身影已消失在夜裡,他不打算再繼續與這人耗下去了。
于是他腳下一點躍上屋檐,妄圖遁身離開。
不想身後那人卻起了興緻,手放在嘴邊一鳴指哨,無數死士倏然從暗處冒頭朝他追來。
随後他将葉延交給了一名死士後也淩波微步向他追去。
嘴角咧起,身影疾馳,瞬間便飛到了他身側。
“别走啊,再陪我玩會兒。”
雲淩洲聞言皺眉,腳下一蹬與他迅速拉開距離。
“媽的,遇到瘋子了。
腳下事物瘋狂往後疾馳,後門近在眼下,朔風在臉側呼嘯,他擡頭看見天邊亮起來的一團火,然後視線往身後看去,黑暗中不知追了多少人。
馬車上的幾人一切準備就緒,就待雲淩洲歸來。
此刻統統站在車前焦急得朝府内張望。
“來了來了!”
雲幼頤終于在黑夜中分辨出了雲淩洲的輪廓,但也看見了緊跟在他身後的一衆人,登時被驚得汗流浃背。
“快上車!快!一會兒我哥落下來我們就走!!”
尤知言也将頭探出了窗外,借着天上的火光看清了那些人影,心髒怦怦直跳。
“那是玄雀嗎??”
昀燚也湊到了窗邊往天上望,結果就看見一隻火焰巨鳥正朝他們的方向飛來,它的羽毛上燃着烈火,燒得天際泛白。
“是玄雀!”
此刻玄雀聽見他們的聲音又響徹雲霄嘶鳴一聲,震得所有人心跳漏了一拍,頭上冒出虛汗來。
“玄雀!!快朝清野後面的人噴火!!!”
尤知言此刻莫名興奮,對着玄雀大叫起來。
“……”
“它會噴火?”
雲幼頤凝眉反問他。
“我不知道啊。”
“……”
幾人隻道尤知言又在講瘋話,都沒理他。卻沒想到玄雀聽懂了他的話,霎時朝人群俯沖下去。
“!?不會真要噴火吧?”,昀燚眸中倒映出鮮豔的焰色。
結果便見玄雀撲騰起足以遮天蔽日的六羽巨翅,驟然襲來一陣狂風,吹得府内樹木幾欲連根拔起,風中之人皆被吹得四飛兩散,勁風裡的人們立馬抱住身邊一切可以救命的“稻草”,而後不等所有人反應,紅得發紫的火焰自玄雀羽尾燒來,眨眼間便将空中剩下的人盡數吞噬。
電光火石之間,不及躲閃的人便統統被燒成了灰燼。
望着從空中墜落已然燒成木炭不成人形的死士,沈照瞳孔放大被驚得失魂落魄,胸腔劇烈起伏,整個人被籠罩進無邊恐懼之中,愣是僵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馬車駛遠都不敢再去追。
馬車上的幾人望着這個毀天滅地的場面也被懾得目瞪口呆。
雲淩洲根本來不及回頭望,咬牙落在馬車前緣,迅速搶過缰繩,一聲怒吼。
“駕!!”
馬匹嘶鳴開始奔馳,這才終于讓車内的他們回過神來。
“我們往哪兒去?”
雲淩洲這時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側頭問車内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