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

“是給我的嗎？”叢陌拿過木凳上的狐裘披到肩上系好，“應當是夏日穿的，這時候穿不得。”

“我們應當快些出發了。”叢陌伸展開另一個稍大的裘衣，“快些穿上。”

“哦。”冷燦略有失望，随意将裙子扔回包裹，接過裘衣，手指無意間觸到叢陌指尖。

叢陌推開門，裹挾的寒風吹了進來，冷的人一哆嗦，“到冬日了。”

“好冷。”冷燦搓搓手指，系緊衣服來到她身邊。

“的确。”叢陌手掌化出一紫符，紫符向上飄煙，化成一透明水球，“這個東西會發熱，禦劍的時候你塞進懷裡，保暖些。”

“那你呢？”冷燦期期艾艾的看着她。

“我天生體寒，并不懼冷意，但你身子骨弱，着涼了可不好。”

面對她正經到不行的關切，冷燦不知想到了什麼，悠然紅了臉，冷風吹起額前的碎發，他上前一步握住叢陌的手，“人哪有不畏寒的，一會兒禦劍時我抱緊你可好？那樣便不會冷了。”

叢陌思索片刻，答應道，“也可。”

一路上，劍飛馳在空中，穿過雲霄，同白雲一同穿行，雪先行落在兩人肩膀，濕了發絲。

冷燦抱緊水球，也抱緊叢陌的腰，下巴磕到她肩膀上，臉被冷風吹的紅撲撲的，小聲問道，“小陌，你冷嗎？”

“你抱着我，不冷。”

“那……”冷燦抿緊唇，兀自害羞起來。

雪落在他們頭發上，像是共生到白發蒼蒼，一想到這他就不覺心動起。

"那裙子我當真穿不得。”叢陌突然道。

冷燦還來不及為她這句話傷心，叢陌下一句話便又提着他回到最興奮的點，“等夏日我們去人間閑逛時再穿可好？”

冷燦覺得心癢癢，兩隻胳膊用力抱住她的腰，腦袋在她頸窩來回蹭，悶哼一聲答應下，“嗯。”

“你們可來了！”枂見着兩人推門進來，差點興奮的跳起來，陪着情一老者在這聽曲可無趣的緊。

“怎在這聽曲？”冷燦也同樣激動的不行，“先去吃飯可好？我可饞死接風樓的手藝了！這個時間可不好訂桌子。”

“去！”枂摸着癟下去的肚子，道，“可餓死我了。”

情一老者這才将視線從說書人身上離開，“那好，我們也的确許久未吃人間美味了。”

四人一同前去接風樓，恰巧遇上一桌人剛離開，

冷燦直感慨幸運，懇切的看着情一老者，“師尊，我同小陌都是窮苦孩子，沒有銀錢吃這美食，還望……”

“吾必請之。”情一老者慈愛的看着快要流口水的冷燦，“作為長者，這也是應該。”

“嘿！”枂先接上話頭，“師尊真好。”

冷燦掀開菜單，“那我們就不客氣啦！”

燒鵝，豬蹄，烤雞……

各類葷腥全部上齊，無情山雖不禁肉食，但口味多偏清淡，無法激發出肉類的最終美味，入了嘴也隻能嘗出個鮮，再其餘的也難以品出。

美酒佳肴上桌，冷燦和枂對視一眼，都死死的看着情一老者。

情一老者又怎忍心掃他們興緻，“美味佳肴于眼前，還忍着做甚。”

幾人也不再拘謹，冷燦撕了個鴨腿塞進嘴裡啃，枂也不甘示弱的抓了個豬蹄，情一老者夾起另一個鴨腿放到叢陌碗裡，“你這些日子累壞了，多吃些，别讓這倆臭小子都給吃完喽！”

又夾了兩個雞翅放到自己碗中，“吾也多吃些。”

“就是就是！”冷燦塞了滿嘴，含糊道。

枂甚至騰不出空來說話。

叢陌看着幾人，真心露出個笑，多日的疲憊掃空，經年的風雨好似有人抵擋，她也有人相陪。

她學着冷燦，赤手拿起鴨腿，慢吞吞吃了起來，鴨皮卷進嘴裡，油香浸滿口腔，她也再不顧着禮節。

這頓飯吃的風卷殘雲，四人甚至連話都沒說幾句，不過半個時辰，桌上已被洗劫一空。

冷燦捂着肚子癱在椅子上，面上帶着滿足，“嗝”。

“女帝上任後，人間同曾經大不相同了。”情一老者慢條斯理的飲茶，“原本枯槁的人間也迎來了它的守護神。”

“的确。”叢陌喝下最後一口甜湯，指着廳前招呼的婦人和樓内不停忙活的女子們，“女子不必再躲在男子之後，也可出來尋找營生。”

“我就說嘛！”冷燦吃飽喝足後開始犯困，“這接風樓的味道可比原來好太多了。”

他神神秘秘的瞥着四周，“你們可知宮中流傳的陛下和将軍的佳話？”

“多喜聽這種風流之事。”情一老者雖這麼說，但也聚精會神起來。

冷燦嘻嘻的笑，“聽聞陛下曾經勢力羸弱，受過多遭欺辱，将軍是她撿回來的乞丐，兩人很快情投意合，懲治仇人，這國便是将軍給打下來的，先帝對于百姓安康毫無在乎之色，現在的陛下登位後，天下倒是有繁盛之色了，聽聞兩人有要生孩子的打算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