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自己在家肯定會惹得父母不快,弟弟和同學們也會玩得不開心,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離開那困地,雙方都不必看臉色行事。
但轉頭一想,她的鼻子就泛酸。
她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好,讓她的母親從小都不喜歡她,對她永遠都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就好像别人家的孩子考了滿分給父母說,那麼就會得到一個贊揚,而她的父母隻會掃興地說她驕傲。
她擦掉不争氣的眼眶溢出來的淚花,渾渾噩噩地往前走。
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一路竟然走到音像店。
聽着熟悉的旋律,雲聆擡頭一望。
瞧見是音像店老闆在放“愛在西元前”,老師還是穿着寬松的衣裳,微長的卷發,看起來好像和她過的不是同一個季節。
雲聆推開門,發出的聲響引得剛坐下哈氣的老闆擡頭。
老闆瞥了一眼,繼續戴着耳機打遊戲。
整個店的裝修複古,燈光偏暖,牆上還挂着大大的海報,走進店的裡面,還是能看到女同學穿着校服坐在小桌上聽歌,偶爾還會和身邊的小姐妹聊聊誰誰的新歌出了。
漸漸地,雲聆也喜歡這種感覺,身邊有好友是一件幸事,她也喜歡和朋友交流,喜歡和朋友如影随形,不想再當一個透明的傾訴者。
“雲聆?”歌曲正好結束,門口傳來一道聲音。
雲聆猛地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神色慌張。
站在門口的是個少年,他和雲聆對視幾秒後就快步朝她走過來,和她說了幾句話。
原來在她考試暈倒後,老師想着還剩個幾天放假就讓她在家好好休息。
與此同時,她也收到一個不幸的消息,這場考試不僅是高中以來的第一次期末考試同時也是他們的分科考試,雲聆由于昏迷缺考,成績并不理想,這将大大降低她的選擇權。
“你怎麼想?”宿遲黑色的眸盯着她,輕聲詢問。
雲聆擡起頭看向他,抿了抿唇,問:“可以重考嗎?”
宿遲遲疑了半晌,搖頭道:“于老師向領導争取過了,領導以全市統考為由拒絕了。”
親耳聽到幻想的破滅,雲聆垂着眼,點了點頭。
這又能怪誰呢?
宿遲望着身邊随時可能要倒下的雲聆,他出奇地關心了一句,“你是不是有點冷?”
雲聆接收到了那抹關切的目光,她臉頰發燙,無聲地搖頭。
其實她是有點冷的,隻是不好意思開口。
她想,她和宿遲之間好像沒有熟悉到可以互相聊生活話題的地步。
下一秒,一件厚而溫暖的搭在她的肩上。
“穿上吧。”宿遲淡淡地開腔,“我不冷。”
他後面這句話完全是把雲聆要問出口的話堵死,雲聆最後隻好拉攏衣服,縮了縮脖子。
她實在是冷得要命,走在路上的時候還沒有感覺,一停下腳步寒風就直灌進她的身體。
不用細看就能看出雲聆嘴唇和手都凍紫了,也就那張嘴還強撐着說不冷。
“吃過飯沒?”宿遲視線突然看向對面的快餐店,側頭一問。
半晌,後面沒傳來聲音,宿遲直接轉身看過來。
雲聆後知後覺才知道他問的是自己,她淺笑,說:“我已經吃過了,謝謝你的好意。”
宿遲沒猶豫,點了點頭說:“行。”
望着那高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裡,雲聆收回了視線,趁着月色未至,離開了音像店。
回去的時候,家裡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弟弟也去同學家玩,父母在樓上看電視,雲聆去廚房簡單地煮了一碗面吃。
可以說,家裡的人幾乎都沒有發現她離開,也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看着桌上剩餘的蛋糕,雲聆懷着好奇用手舀了一勺,白粉白粉的奶油裹滿了指尖,她放進嘴裡,嘗了一口。
奶油味道一般,甚至說還有點甜膩,她也吃不習慣。
此刻,她覺得自己堅持了十幾年的念想也沒什麼稀奇的。
她把蛋糕裝好,重新放回桌子上。
恰在此時,弟弟回來了。
他看着雲聆在動蛋糕,大喊了一聲:“媽,姐在偷吃蛋糕。”
突如其來的聲音使雲聆受到驚吓,手一松,蛋糕“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