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辦公室的人并不知情,還是宿遲偶然間去辦公室交作業發現的。
當時他二話不說,踢開門,揪着時清壽的衣領就是一頓暴揍,如果不是于好及時進門拉住他,恐怕時清壽不僅僅躺幾天醫院就能好的。
“喂,你到底在那老頭的手機相冊裡看到了什麼?”狹小的樓梯口,顧星夷的背抵在牆上,歪着頭問。
宿遲冷着聲:“這件事你别管。”
顧星夷沒好氣的“嘁”了一聲,“不管就不管,你又不想當你老子,要不是雲聆三番五次找我打聽,我才懶得擔心你。”
“找你打聽?”宿遲轉頭,睨着眼,碎發擋住了他的眉宇,看不清他的神色,嗓音淡淡的,“你說了什麼?”
“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怎麼告訴她。”
“哦。”
宿遲扭頭要走,顧星夷叫住他,“真不說?”
“我想你應該也不想知道。”
顧星夷更加好奇,上前拍他的肩,笑着說:“你都還沒說,怎麼就妄下定論,現在我就想知道。”
宿遲擡眸,問:“就這麼想知道?”
顧星夷點頭。
“時清壽手機裡保存了好多女同學的照片,都是不同角度的。”
“我艹,還不是死禽獸,這是真禽獸,你怎麼沒打死他?”顧星夷大聲道,語氣激動。
宿遲:“……”他就說他不該給顧星夷講,這人完全是不理智。
更炸裂的他都還沒說。
顧星夷似乎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又安靜下來,“你是不是還沒說完?”
“嗯,但你應該不太想聽。”宿遲冷漠地說,他轉身要走。
“說話可不興說一半,你說吧,我想聽。”顧星夷說。
“我看到的那張照片,是雲聆。”宿遲轉頭,湊近他,語氣僵硬地說。
“啪嗒”一聲,顧星夷手上的袋子落在地上,寂靜的樓道隻能聽到袋子的聲音。
“什麼時候?”顧星夷忍着怒氣,眼眶通紅,厲聲道。
“看照片應該是交錯題本的那天。”宿遲說。
“還是打輕了。”
說着,顧星夷湊過頭,附在宿遲的耳畔低語幾句。
宿遲靜默良久,點頭同意。
這件事情發酵沒多久,校長就出來言簡意赅地解釋了,都給雙方留足了面子。
但時清壽上課時,總是在有意針對宿遲,專門挑難度系數大的題叫宿遲起來回答,又以回答不上的理由把他驅趕出教室。
雲聆經過教室就看到這麼一個大高個站在教室走廊,冬天又冷,把罰站那人凍得嘴唇發紫。
她快速跑上樓,又跑下來,走近,“宿遲,你怎麼又被罰站了呀。”
雲聆從衣兜裡掏出暖寶寶,笑着說:“我發現我口袋還留了一片暖寶寶,給你吧。”
他擡頭,一朵迎春花恰好落在他的肩上,暖流滑過他凍得僵硬的軀體,宿遲輕輕地笑了一下,接過暖寶寶,“好,謝謝學霸。”
掌心還有餘溫,宿遲失笑。
他都看到她急促的跑上跑下,怎麼可能是恰好剩下的呢。
凜冬之際,他遇到了春意盎然。
*
雲聆再次聽到時清壽的名字是在四月份之後。
“聽說時清壽沒在學校教書了,你想不想知道是為什麼?”她的同桌低着頭,從抽屜掏出幾包小零食遞給雲聆,小聲地八卦。
她的同桌叫林雪,是個健談的姑娘,長得也漂亮,桌肚裡的零食多得吃不完,五顔六色的信封就像少男的心事,不過林雪都不喜歡,她每次都皺着眉說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可那些男生還是不死心。每當這時,林雪就會和雲聆吐槽,他們好笨,怎麼都聽不明白呢。
雲聆知道她喜歡的是誰,是顧星夷。
她們高一上學期在操場上是碰過面的。
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林雪單方面喜歡顧星夷。
雲聆說了一聲謝謝,為了不掃人興緻,她笑着接過話茬,“不會是上次的升旗有關吧?”
“對咯,聽說就是升旗台檢讨的那個男生舉報的。”林雪對着自己的小鏡子碰了碰耳朵上的耳釘,一臉興奮地說,“那個男生是真有種,在升旗儀式上讓時清壽下不來台也就算了,還拿着舉報信去縣城教育局舉報時清壽私下開輔導班,賺黑心錢。”
“賺黑心錢?”
林雪點了點頭,“任職老師不是不允許在外開班嗎?還聽他們班的人說,時清壽開的輔導班收費也高。”
“舉報的那個男生是怎麼知道的?”雲聆聽了半晌,問出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