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安看着白艾離開的方向,久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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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染,你覺得那位怎麼樣?”紀小慕誇張地嚷嚷着,“你聽見沒,連星際那邊的人都跑來咱們廢棄區挑姑娘了!”
年染微笑着抱着花,輕輕點頭:“那你為何不找一找呢?”
“我哪敢奢望啊,咱們一旦踏出廢棄區,恐怕處處都會被人瞧不起。”紀小慕垂着頭,聲音裡帶着一絲無奈,“我也沒有那種非得為孩子拼出一片天地的決心。隻要身邊有熟悉的人,有熟悉的地方,平平淡淡地過就好。最好,最好不要有任何波瀾!”
“你呀……”年染無奈地搖搖頭,“算了,你這樣想也行,隻是,以後别再讓自己受委屈了。”
“嗯,我知道啦。”紀小慕嘻嘻地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對了,染染。”紀小慕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你會離開嗎?”
年染堅定地回答:“會。”
“那你會回廢棄區嗎?”紀小慕緊張地揪着衣角問。
“廢棄區啊……”年染的目光悠遠,“總有一天,她會擺脫這個名字!”
紀小慕凝視着她,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問出了口:“染染,之前遇到的那兩個人會幫助你嗎?”
年染微微一愣:“啊?哪兩個?”
“就是那個笑起來放蕩不羁,還有一個冷酷得像頭狼一樣。”
“好了,他們也隻是一面之緣。你看,都這麼久了都沒再出現,别提這事了。”年染打斷了她的話,“白艾他們該餓了,咱們回去吧。”
紀小慕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
其實她心裡明白,年染和她們這些女孩子不一樣。
老人們常說,聰明、美貌和溫柔,不會集于一個女人身上。
可是,染染偏偏三者皆有。
從她們相識的那一刻起,年染便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個。
她希望她出頭,希望她帶着廢棄區的身份走出去。
她也希望,她的生活中能夠充滿陽光。
更喜歡,染染遇到一個配得上她的人,那一定不會是廢棄區的。
思緒飄遠,紀小慕正要揚起笑容和年染分享,卻看見前方巷子裡走出七八個女子。
“哎呦,這不是沒爹沒娘的野孩子嗎?”
“聽說她那工作,還是靠賣她奶奶換來的。”
“真是可惜了她奶奶,不知道養了個白眼狼。”
“說不定就是被氣死的!”
年染的嘴唇微微顫動,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穿着紅裙的蘇裡裡站出來,指着年染和紀小慕:“她那萌樂園竟然沒給你介紹個男人?”
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語調中滿是嘲諷。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紀小慕不悅地瞪了她一眼。
“這幾位是誰?”年染穿着黑色風衣,外罩白色襯衫和黑色短裙,腳踏黑色高筒靴,馬尾高高甩在腦後,露出精緻的五官,眼睛明亮卻透着幾分淡然。
“呦,是不是伺候的老男人太多了,連姐妹們都不認識了?”蘇裡裡冷笑,“我說年染,就你這小身闆,不如分點男人給紀小慕。”
“不得不說,紀小慕白送都沒人要吧。”
她的話引來其他女子的嘲笑,大家都盯着紀小慕看。
紀小慕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卻無言以對。
“你說話放尊重些!”年染終于看不下去了,“同為女孩子,你怎麼能如此随便地诋毀别人?”
“喲,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她可是我們工廠出了名的交際花!”蘇裡裡冷哼一聲,“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連遲到,門衛都不記名。”
“是啊,我也聽說了。”那女生笑道,“這不是被人包養了嘛,還有臉回來。”
“這樣啊,那就應該多吃點苦頭。”
一個長相極為妖豔的女生走過來,一把抓住年染的手臂,用力一拉,年染便跌倒在地。
蘇裡裡和那群年輕女孩哈哈大笑,她們圍成一團,指指點點。
“你們……”紀小慕剛想開口,就被那個女生打斷,“别你你我我,趕緊滾!别讓咱們這些黑白分明的姐妹們看見,下回可沒這麼好說話!”
突然,蘇裡裡的後背被一個石頭砸中,方向正是紀小慕和倒在地上的年染。
“紀小慕,你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個女生怒喝道,她的臉龐扭曲着,眼中閃爍着嫉妒與不屑。
“對,就憑你還想借着那個龌龊姐妹的風頭飛上枝頭?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德行!”另一個女生附和着,言語間滿是刻薄與嘲諷。
紀小慕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推倒在地,她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屈辱與憤怒,卻又無力反抗。
就在這時,年染猛地沖上前去,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那個帶頭女生的臉上。
她的動作迅速而決絕,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
那些試圖上前幫忙的女生,被年染一腳一個,輕易地踹倒在地。
她的身手敏捷而有力,每一擊都蘊含着無盡的怒火與力量。
那些女生終于反應過來,紛紛尖叫着向年染撲來。
年染見狀,一把拉住紀小慕的手,兩人開始拼命地奔跑。
小巷子兩旁是斑駁的牆壁,上面布滿了歲月的痕迹。
陽光透過密集的雲層,灑下斑駁的光影。
年染和紀小慕跑得氣喘籲籲,後面的腳步聲如同催命的鼓點,越來越近。
突然,一聲巨響傳來,靠在小巷子一側的竹子竟然此刻靠不住牆壁,橫亘在了她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