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紀淮不置可否。
他轉身朝着椅子上走去。
年染立即說道:“已經見過我了,聶上将好好努力,别破功了。”
她起身,走出審訊室,站在窗戶旁。
此時夜色深沉,月光皎潔。
聶紀淮的視線落在年染背影消失的地方。
太子,紀小慕。
前世,年染因為抽獎進入星際第一學院的時候,已經沒有紀小慕的身影。
可她和太子關系匪淺。
也許,她和太子在演戲呢?
太子為什麼和她演戲?
肯定和紀小慕有關。
那時候紀小慕應當離世,離世的原因和偷竊三萬軍骨的人一夥的。
他當年一心隻想和年染相守,隻要聽到年染和太子接觸的消息就怕的不行。
也許,明明他是愛之懼怕,但其他人呢?
會不會覺得年染是被他從太子身邊搶來的,有這般作态,覺得他不重視年染,隻是敵視太子?
他自以為給年染足夠的地位,讓他人尊重。
又是否困住了年染。
讓紀小慕的死因離年染越來越遠。
他與太子關系明面上非常不好,太子上輩子的權力也越來越低。
而他接觸的那些……
何嘗不是養蠱?
每次都錯過一些東西,解決的事件未嘗不是那些人故意吸引他注意力的。
聶紀淮沉默了一分鐘,忽然低頭,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地潑向自己的臉。
他的臉瞬間變得冰涼。
聶紀淮用手擦掉臉上的水漬。
聶紀淮閉上眼睛,腦袋疼痛難耐,但他依舊強迫自己冷靜。
聶紀淮用盡了最後一點力量,把水杯砸向牆壁。
他看見玻璃碎裂掉在地上的一瞬間,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從外面沖進來,抱住了他倒下去的身體。
聶紀淮昏迷過去的時候,隻聽見耳邊傳來一句話。
“聶紀淮,你怎麼了?”
“聶上将。”
“來人!”
……
聶紀淮醒來,看見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着薄毯。
他側目,看向床頭櫃上放着一個小黑瓶。
聶紀淮想到剛剛的夢,眉宇緊蹙,拿起藥丸吞了下去。
他的精神狀态出現了問題。
其實不止這些。
在上輩子就已經出現了問題。
聶紀淮當時同意綜藝,也是希望留下影像。
也行下一次戰争,他就回不來了。
當時他想着,還好年染不太喜歡他,大概不會多傷心。
重生回來的時候,這身體确實是年輕的自己。
一時想到精神狀态問題也一并穿來。
聶紀淮此刻隻害怕,害怕如今的這輩子隻是他的幻想。
想明白曾經的一切,回去後他該怎麼面對年染。
怎麼還回去年染失去的錯過的那些。
聶紀淮想到了紀小慕的未來。
還想到了如何利用木綿綿。
沒錯,他想到了木綿綿這個奇怪的人。
直覺告訴他,木綿綿知道紀小慕的事情。
他必須想辦法讓紀小慕活下來。
木綿綿端着水走進來。
聶紀淮擡頭望向木綿綿。
木綿綿看上去很單純、很柔弱。
可是,聶紀淮并不相信,她是那麼簡單的人。
加上這人腦子有些不正常。
染染就不會為了他,放棄一些該有的。
聶紀淮走到窗戶旁。
木綿綿靠近病床,仰着臉,沖他笑着:“聶上将,您考慮的怎麼樣了?”
木綿綿的聲音甜美,但聶紀淮卻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險。
“紀小慕。”
木綿綿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說道:“聶上将真會說笑,我怎麼會認識那麼一個人。”
聶紀淮轉過身:“我不管你隐瞞什麼,總要我看見你的價值。”
“我要知道我想知道的。”
聶紀淮說完,又躺回了床。
木綿綿看着他的背影,抿嘴笑了笑。
“那聶上将也要我放心放心。”
“看到您的誠意。”
木綿綿把手中的保溫壺放下。
“這裡有我親手做的雞湯哦。”
木綿綿笑嘻嘻的。
聶紀淮皺眉:“就這樣?”
木綿綿把保溫壺打開,把雞湯盛出來,然後又拿了筷子。
“我喂你吧?”
“不用。”紀淮拒絕。
“我喂你吃啊。”木綿綿又舀了一勺雞湯送到他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