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也是自己親孫子,一棍子打下去,心疼的還是自己。
他道:“算了,老子不跟你計較了。跟你計較氣壞的也是老子,不劃算。再說,咱們要再這麼折騰下去,這湯真就要拿去回鍋了。”
姜泊清順着他給的台階下,“爺爺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百年山參炖湯,還是頭鍋最鮮,回鍋就不對味兒了。”
“哼!還不得感謝老頭子我運氣好,挖到了百年山參。”姜雁側着臉說,将“傲嬌”一詞展現得淋漓盡緻。
姜泊清奉承道:“是是是,感謝您老,沒了您,今日是肯定喝不到的。”
這突然的轉變,讓沈秋吟感歎,人生呀……咋就無戲可看了呢!
這頓飯,在經曆過吵吵鬧鬧後,最終在平靜中吃完。
吃了人家的東西就得有所回報,這是沈秋吟她媽從小教她的道理。畢竟,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所以沈秋吟将桌上的碗筷收好,打算用洗碗做為回報。
姜雁卻道:“沈丫頭,你放下。”
姜泊清扒完最後一口飯,接着姜雁的話說:“我來洗。”
“你行嗎?”沈秋吟小小地質疑。
雖然這個世界開放,不同于她所熟知的真正封建王朝,男子會下廚做飯,但洗碗卻少,他怕姜泊清洗到最後,一個碗也不剩。
那可就是糟踐碗了哦!
“沈丫頭,你可别小瞧他。他從六歲起就開始洗碗了。這洗碗的事,對他來說都是小意思,他行得不能再行。”
姜雁端着茶,茶香悠悠,他深吸一下,輕抿一口,發出滿足的歎息。
姜泊清對她道:“爺爺說的對,我從六歲起就開始洗碗。”
六歲,身高比廚台子都矮,便開始洗碗。
沈秋吟莫名從中聽出了幾分辛酸。
姜泊清端起碗,歎了口氣。
他父親是禮部尚書,卻寵妾滅妻,他從小在尚書府沒過過好日子,直到他六歲時,遠在邊疆的姜雁班師回朝,與兒子斷絕父子關系,将他帶離尚書府。
那時候,他以為,離開了尚書府便能到了天堂,但現實告訴他,他不過是從一個地獄走到了另一個地獄——洗碗。
這個從六歲起就跟随他的地獄呀!他至今也沒能擺脫。
枉他一個少卿大人的竟然還要洗碗。這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天道的不公!
蒼天,大地呀!
他在心裡咆哮,可依舊改變不了他要洗碗的事實。
沈秋吟目送他端起碗,宛如壯士斷腕般走向廚房,迎接一個又一個盤子。
哦耶!真開心,不用洗碗。
哈哈哈哈哈哈!
沈秋吟在心裡爆笑。
姜雁招呼她道:“沈丫頭過來,跟爺爺說說話。”
“好勒!”沈秋吟走到姜雁旁邊的椅子上坐着,端出了鹹魚的樣子。
姜雁不知何時打開了裝桃花酥的盒子,拿了一塊桃花酥,咬了一半問她,“這桃花酥你做的?”
“嗯。”沈秋吟點頭,她随便做的。反骨系統每次都在她努力後摧毀她,她怕系統壞事,所以就随便做了做,做的時候也沒按照标準來,也不曉得難不難吃。
“味道怎麼樣?”她小心翼翼地問。
姜雁沒出聲,又咬了一口,沈秋吟的心提了起來。而他下一秒道:“可太好吃了!”
桃花香瞬間充斥耳鼻,酥酥脆脆的口感更是讓人欲罷不能,他不停的咀嚼,隻覺越來越香,越來越香,明明身在炎炎夏日,他卻仿佛置身于三月的桃林裡。
沈秋吟的心降了下來,但害怕姜雁是為哄她,才這般說,便又問了一遍:“真的?”
“當真當真。”姜雁為了證明自己沒說慌,不光一口咬掉手中餘下的桃花酥,還又從盒中拿了一塊出來,咬了一半。
這次,沈秋吟的心當真掉了下來。
姜雁吃得津津有味。
沈秋吟坐在一旁,東看看、西看看,瞥見了院裡的草藥,眼珠子一轉,細細一想,湊過身道:“爺爺,看在我做的桃花酥如此好吃的份上,不如你賣些草藥給我。”
“你買草藥作甚?”他問。
“我賣回去讓百膳樓的師傅們做成藥膳吃。”
姜雁院裡的草藥都是他細心培育的,比市坊裡的好,這藥膳做出來,味道肯定更好,賣出去,肯定也能賣個更好的價格。
到時候……沈秋吟一想到,便流口水,錢,全是錢!
她要發财了!
哦哈哈!
姜雁沒說話,沉思了一會兒,認真道:“賣你。你能做我孫媳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