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男人的惡趣味,看卷宗也能比上,反正就是不肯認輸。
姜泊清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我去睡了。”
他雖然清醒,但還是要休息的,人又不是鐵,休息不好,會降低辦事效率。
陸昭明卻攔住他,“除非你承認你熬夜的本領不如我,不然我不放你睡!”
姜泊清不想與他糾纏,忙道:“好好好!我不如你。”
陸昭明滿意了,放他離開,而自己困得趴在桌子上就睡。
姜泊清回到房内,正脫了鞋上床,便聽到一陣敲門聲。
他起身,穿了鞋,打開門,隻見一小厮拿着食盒說:“姜大人,這是百膳樓送來的。”
百膳樓?可他記得自己沒有預定過百膳樓的吃食。
“你是不是送錯人了?”姜泊清疑惑道。
小厮說:“沒有呀!百膳樓的小二就是說給您的。這是他們掌櫃親手做的飯菜,讓我務必交到你的手裡。”
沈秋吟?
沈秋吟為什麼會給他送飯。
莫非……
姜泊清笑了起來,接過飯盒,同小厮說:“麻煩了。”
“您客氣了。”
姜泊清關了房門,打開食盒一看,隻見圓圓的碗中盛着一大碗米飯,米飯被壓得平整,上面放着鹵肉、青豆、胡蘿蔔、青菜,将米飯分成了好幾個部分。淡淡的清香,更令人神清氣爽。
他看到碗旁邊還放了一張紙條,打開一看,是隽秀的小楷,上面寫着這菜冷了後的做法。
姜泊清看完,心頭一暖,将那紙條妥帖收好,紅了耳尖。
到了中午,日頭正盛。陽光肆意闖進屋子,照得人頭暈目眩。而陸昭明不是被這光照醒的,而是被一陣香味勾引醒的。
這香不是尋常香,是飯菜的清香。他聞到了鹵味,聞到了米味,還聞到了好多好多味道。
陸昭明吸了吸鼻子,循着這香味走,來到了飯堂,卻見衆人圍成了一個圓,中間站着的是姜泊清,他正站在蒸籠前,弄着什麼。
他的目光落在姜泊清的手上,圓圓的碗裡居然放着好些東西,這就是香味的來源。
好呀!姜泊清吃獨食,有好吃的居然不叫他,過分!
陸昭明湊上去,厚顔無恥道:“姜大人,你這手上是什麼呀?我聞着好香呢!”
姜泊清瞧着他眼冒金星的樣,便知他心中所想,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碗藏了藏,“鹵肉飯。”
“鹵肉飯呀……”他拖長尾音,眼睛賊溜溜地轉,想着法子要騙過來。
姜泊清将碗放在食盒裡,陸昭明靈光一閃,“來來來,我幫姜大人拿。”
“不用了,我提得動。”姜泊清将食盒換到另一隻手,避開陸昭明。
他心裡面門清,陸昭明才不會好心幫他提東西,肯定是盤算着怎麼搶過去,才不會讓他如願。
陸昭明見計劃落空,又攔着他道:“姜大人怎麼不在飯堂裡用膳呀。這提回屋裡吃,弄得到處都是味兒,很難收拾。不若在飯堂吃……”
嘿嘿,隻要姜泊清在飯堂用膳,到時候人多勢衆,他總能吃上一口。
姜泊清冷笑道:“我掐指一算,菩薩告訴我今日不宜在飯堂用膳,不然必吃大虧。”
陸昭明聽了這話,老臉一紅,但奈何臉皮厚,瞧不出來,“哎喲,姜大人你這是說哪裡的話喲。吃虧可是福氣呢!”
姜泊清但笑不語。
他提着食盒回屋,陸昭明就一路跟着他回,打定了主意要蹭上一口。
可姜泊清偏不要他如願,還是将那鹵肉飯占為己有,一口也沒讓陸昭明嘗。
陸昭明氣呼呼道:“行行行!姜泊清,算你狠!不就是鹵肉飯嘛,像誰買不到似的。”
他怒氣沖沖出了姜泊清的院子,在濮陽城的食樓裡一遍又一遍看,勢要買到鹵肉飯,殺殺姜泊清的威風。
可他将食樓都找遍了,還是沒尋到與姜泊清手中一個味兒的鹵肉飯,隻能失望而歸。并帶着不甘心去飯堂打了兩菜一湯。
都是飯菜,可他卻一筷子也吃不下,一遍遍回味鹵肉飯的香味。
難道,他此生就跟鹵肉飯無緣了嗎?
難道,他陸昭明就吃不到一碗鹵肉飯嗎?
就在他傷心欲絕時,卻聽有人道:“你們知道姜大人今日吃的飯是誰送的嗎?”
“是誰?是誰?”
那人東張西望了一會兒,而後神神秘秘地說:“我聽小厮說,是百膳樓送來的,沈掌櫃親手做的。”
“百膳樓,沈掌櫃,那豈不是,昨日的事……”衆人對視一笑,都露出懂得都懂的笑容。
聽到這裡,陸昭明眼睛也亮了,鹵肉飯,原來是百膳樓的呀!
姜泊清呀,姜泊清,你小子完了!